沈菁秋努力做出善解人心状,顺从着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秦逸不要太生气云云,许长安冷眉一挑,“沈小姐,你还真是放心,就不怕我与秦逸旧情复燃?”
她一刻都不想和秦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许大夫,你若是能够看得清心中究竟装着何人,我自是无话可说。”
这沈菁秋也不是个简单之辈,四两拨千斤的将许长安的话给推了回来。她在心中暗暗拍手,不可否认,这沈菁秋的道行倒是越来越深了。屋内静谧的呼吸都能听得清,医院的那份寒凉自心底开始环绕升腾,许长安和秦逸就像是在比耐性一般,谁都没有先开口。至于沈菁秋,就站在门侧,一瞬不移。要说许长安在的时候,秦逸找的最多的实则是她沈菁秋,但是许长安离开了,秦逸好像突然就肆无忌惮了,若不是自己怀了孕,她可以确定,秦逸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丢弃在一边。所以,既然秦逸将她支出来,且事关许长安,她必须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思量下一步的打算!屋内的两人在双双无言的气氛下,根本就无心去关注门外的沈菁秋是否离开。许长安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文件,压根就没打算去搭理秦逸,埋首工作的她没有看到秦逸渐渐沉下来的眼,深陷在眼窝里的瞳仁愈加的阴鸷,牢牢定在她的身上。久到许长安觉出了阵阵寒意,她将手上的文件朝着桌子一侧扔了过去,发出‘啪’的一声,终于给了秦逸一个施舍般的眼光,“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那姿态高高在上,如一株傲然开放的空谷幽兰,绽放给知音人,唯不愿与秦逸这个‘俗人’有所交集。“许长安,你什么态度?”
秦逸走近许长安,将她的身体逼迫在椅子的小小方圆里,“说,你是怎么鼓动老爷子的?”
“鼓动老爷子?笑话,你在你爸那儿受了气,与我何干?指不定你哪个情妇闹腾到老爷子那儿去了呢!”
许长安勾起唇角,发出一抹极尽讽刺笑声,仿若冰尖上又覆了一层薄霜,触及的刹那来不及收回便被冻结成渣。医院科室里的帘子一晃一晃,光影斑驳,许长安的眼自秦逸的脸上收回,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笑容逐渐放大,比之窗外的艳阳还要耀目三分。他们待在一起的日子里,许长安不怎么笑,最近几次见到她,每每总是展了笑颜,可每一次却又相当不同,刚刚那一弧,挽起的角度是最柔软的清透,像是水波浅浅摆动的菱花,直击秦逸的心底。将许长安困在椅子上的身子幅度越来越低,呼吸喷洒在她的身上,许长安不适的向后仰了仰,洁白的大褂里是精致惹眼的锁骨,秦逸眼眸微动,“当年你就是凭借着这幅身子去勾搭那邡志远的吧,这张脸还真有那个资本。”
许长安眉头皱起,猛地抬脚,一脚揣在秦逸的小腿之上,直踹的秦逸向后就是一个倒退,身形不稳就要向着她的方位倒下来,但许长安早有准备,看到秦逸跌倒的方向,旋转椅向旁边就是一个猛退,幸而秦逸眼疾手快,扶住了身侧的桌子,这才免于直接脸颊朝地的后果。扶着桌子站稳,小腿的位置隐隐传来痛感,秦逸狠狠撇了一眼许长安,却见她纤细的身形缓缓站起,红唇微启,仿若水中寒莲花骨朵兀得绽开,“邡志远,你说A城那个高官?还真是好记性,可惜啊可惜,我初次的对象可不是他。”
许长安啧啧两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秦逸抬手就想打过去,许长安筱然之间站直了身体,笑容猛地敛起,眼神如桃夭灼灼,却散发着直戳人心的冷芒,秦逸伸出去的手似是被冻住了一般,凝固在空中,收不回来,打不出去。许长安‘啪’的打开,“不知廉耻,有你不知廉耻的沾花惹草强?告诉你,最初的一次不是邡志远,不是你,而是两年后的邵晋桓!”
许长安步步逼近,扬着脸,嗤笑深深,“我还真是感谢你,结婚两年不碰我,要不然我还真是对不起邵晋桓的好。”
秦逸脑海之中的那一根弦儿突然就断了,她抬手撩开发丝的手上已经不再是当年他送的那根银镯,温润的暖玉闪着光芒反射进他的眼底,心间隐隐发热,原来是他误会了么,两年的坚持在最后却显得那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