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许长安抬手揉了揉眉心,梦境入的太深,有些不适,本以为梦里的一切都该是镜花水月,却在转首的刹那发现与她肌肤相触的邵晋桓。昨天……昨天夜里,她说,陪着我!所以,一夜的时间,他都没有离开么?眼底闪过一抹意外,就像是冬日的崖壁上陡然绽开的一束红梅,满世界的雪白里,突现耀眼的红。邵晋桓紧合双眸,几次的同床共枕,许长安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着让人沉沦的特质。屋内的气息逐渐暖和,许久,许长安伸出纤长的小手想要去轻触对方微拧的眉头,但小手刚伸过去,却胆怯了,停留在三寸之外的地方。她眨了眨眼,有些俏皮有些不安,最后慢慢的攥起拳头,正打算收回,却被一只大掌包裹进了掌心,“早啊,小猫咪。”
“谁是猫咪?”
许长安红着脸呛声。“不是猫咪,一大早的会挠人?”
邵晋桓幽幽的笑开,抓住许长安的手便覆在了他的侧脸之上,明明正常的体温,却像是烙铁一般烙在许长安的手心,挣扎着就想要收回,邵晋桓却抓的极紧,薄唇掀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许长安收不回手也不急了,掌心的温度顺着经脉连入心房,炽热难当,可却让她本开始冰冷的心渐渐划开。可女人永远都是个口是心非的生物,更何况是有着猫咪习性的女人,傲娇成了专利,邵晋桓的别称其实并没有错,可他不知道,许长安的这一面,这么多年来只对准了他!许长安冷哼一声,“本小姐那是想要叫醒你,谁想挠你了?也不看看我的手指多么珍贵,就算去挠你,那也是你的荣幸。”
对于许长安的强词夺理毫不放在心上,甚至连争执都没有一声,“既如此,那就让我享受享受这个荣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先包裹在掌心的手拉到唇间,无言的一个亲吻,堪堪乱了长安!许长安的心顿了一下,脸颊漾开红晕,正思忖该如何回应时,突地脑海之中就想到了许可,“我弟弟……”邵晋桓仿若先知,“待会儿我们就去酒店接他,为了固守坚持,就这么让你朋友将人带去酒店,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最后的一句泛着浅显斥责,许长安低首无言,似是一只土拨鼠。“小猫咪,该起床了。”
邵晋桓抿嘴浅笑,目光灼热的看了她一眼,垂着小脑袋的许长安又别有一番味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几次的相处之中,做出多少不在计划之中的事情。许长安终于抬头,颇有些后知后觉的问:“你刚刚说我们?”
“没错。”
邵晋桓已经下地,又是一个晴天,晨光自窗帘缝隙间潜入,镀在他的身上,金边并不凌厉,却将他本就修长俊逸的身形再加一道鬼斧神工,迷了许长安的眼。直到邵晋桓入了浴室,许长安才揉着眼睛坐正身体,攥了攥依稀留着余温的手心。或许早在一开始,邵晋桓就知道她到最后还是会回来的吧,所以那一天扔给她一句‘随你’便没去制止,只为让她断了这最后的念头与不该幸存的执着。这个人,是真的将她当做情人在照顾了么?脑海里,只剩下,邵晋桓那一句,‘既然已是我的人,自然由我来接手。’犹记得当时邵晋桓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无半分作假,那份不容置疑也是万分的真切,这样的男人不屑于去说谎,那么,她能够接受么?如他所言,他接手他的,她认可她的?缄默在心口的回味带着甜甜气息漾开,上天竟然让她在最卑微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邵晋桓,是不是可以证明,他们的红线有所交合?“在想什么?笑的这般开心?”
许长安一惊,迅速敛起笑容,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掩盖性的捂起自己的嘴。“没什么,我去洗漱。”
躲开的许长安,没发现自己脚下步子的仓皇,邵晋桓沉着眼看过去,却不知心底究竟想着什么。如果,许长安回首,她会发现,邵晋桓的眸子不再温和,蕴满风暴,只待一朝聚起,骤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