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邵晋桓挑了挑眉梢,但后面却话锋突转,带着一抹邪性,轻轻的吐露在许长安的耳畔间,“到底是我被你看重到分毫时间不愿离于左右呢,还是你恨不得将我捏扁搓圆呢?”
吐出的气息还很温热,邵晋桓坐正身子的时候还不忘伸出舌尖,勾勒了一圈许长安小巧耳廓的一寸弧度。清秀淡雅的女儿香冲入邵晋桓的鼻尖,让他心中突得便是一荡,竟不自觉的凑得更近了一些。许长安浑身一颤,迅速自邵晋桓的大掌之中抽回了自己的纤柔,此刻那张名片却成了烫手山芋一样的存在,在她抽回五指的时候,掉落在车缝之间。邵晋桓靠的极近并没有退开,一股念头牵引着他再久一些,再久一些……许长安的视线不禁扫向那狭小的缝隙,有些微的懊悔含于她的眼底,旋即,面上那短促的一抹红霞来不及铺满就被迅速的敛下,身体向后缩了缩,抵上了车门,一缕缕的细雨串成了线儿落入她的脖颈划入娇躯,冰凉激起一阵瑟缩的战栗。邵晋桓离得近,自然是注意到了,这才大发慈悲的坐直了身体,重新靠在了座椅之上。他听到了比之雨水还要冰凉的声音浅浅响起,回答了他的问话,“桓少,你觉得自己是前者还是后者?”
明明该是调情的语句,偏生听得那般慎人,邵晋桓默默的勾起了嘴角。这女人,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有趣儿!倒是不枉他收到消息,推了下午的会议,前来这条路上堵人。微勾了勾眼角,惑人的弧度,可惜,此刻佳人无心来赏。“女人还真是个能言会辩的生物。”
邵晋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手机,不知道给谁拨去了电话。“我还有事,你下不下车?”
许长安随手从车前台上抽了几张纸巾,随意的擦掉了脖颈上的水迹,没有去看邵晋桓,只是凝视着远方,眼神沉静的同时,却让邵晋桓看出了丝丝疲倦。邵晋桓没有回答她的话,视线一直逗留在手机屏幕上。天上的乌云因风而来,迅速席卷整座城市,冷沉下来的天地陷入寂静,当然,这份寂静是人之间,要除去外放的手机铃音。车前玻璃上的雨几乎模糊了许长安凝视的眸光,此刻,邵晋桓倒是可以确定这个女人这一刻或许只是在放空自己。手机终于被接通,“曲溪,人怎么样?”
“已被安全接回,现在正在北苑西区的别墅里。”
“很好,看好他。”
“我知道,但是你让我接这么一个先天智障的小男孩儿过来做什么?”
电话里传来的语句让许长安不自禁的回眸侧目,盯着那以繁体写出的曲溪二字不愿放开。“你只管看好他,别让人出事儿就行。”
邵晋桓似乎不愿意多说,语气不容置疑。“行,你是老大,我这一小属下只能唯你命令是从啊,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吧?”
曲溪的声音满是无奈,可想而知被邵晋桓这样使唤了多少次。邵晋桓撩了撩额前已经半干的湿发,挽起了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长安。惊疑自许长安的眸间溢出,她眼看着邵晋桓的手抚上了车门开关的位置,随着车子打开的声音,她依稀听到了一句,“许可,他的名字叫——许可。”
然后,修长的身影入了雨幕,头也不回的朝前而去。听到这两个字,许长安匆忙打开身侧的门,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慌张的身形在逐渐加厚的雨幕之中被压的微弯,通红的眼穿透了雨帘寻到邵晋桓,匆匆便跑了过去。脚下的高跟鞋妨碍行走,毫无留恋的脱下,赤脚踩在和了尘土的水里,许长安一身狼狈,却终于抓住了正准备上车的邵晋桓衬衫下摆。一只小手,攥的死紧。苍白的小脸即便是昏沉的天色与沉重的雨点,都挡不住那缕惊惧不安,“你刚刚说……许可?”
她急切的想要证实,又害怕被证实,矛盾而又忐忑。“许可,先天智障儿,你的弟弟。”
邵晋桓眯了眯眼,挡开了一部分顺流而下的雨水,扯了一把许长安,“这一次,怎么谢我?”
他知道,他怎么都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脸颊上似是有温热趟过,在雨水的遮掩下分不清泪痕。邵晋桓听到问话,扯过许长安,娇软撞进他结实的胸膛,低首倾身,一个不带任何意味的吻触及她的唇上,有一抹咸腥儿,抬眸攫住许长安的眼,伸手擦干净她脸上的水印,温柔而缱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