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孩子,凝晚的力气使得一点都不得章法。于是接生婆的作用就出来了,“少夫人,您现在开始按照我的节奏来,每次我喊使力您就使力。”
凝晚无声应是,“使力”,于是凝晚跟着使力,“使力”“使力”。凝晚的力气越来越弱,她好累,真的好想睡过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啊!”
凝晚这一次拼尽全力终于,感觉到什么滑出了自己体外,凝晚觉得自己的力气都用光了。“出来了,出来了。”
接生婆利落地剪掉了脐带,拍了拍小孩的脚心,终于“哇”地一声小孩哭了出来,声音洪亮。小孩被递到了一旁侍女的手中,收拾好后被报到了外边。“啊,是个男孩,我有乖孙子啦!”
屋子外边传来宋夫人惊喜的声音,凝晚虽然意识不太清楚,但是仍然能听到,“原来是个男孩。”
凝晚还没休息好,顿时肚子里又传来了疼痛,“啊!”
地惨叫了一声。“少夫人,您再使点力,您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孩子呢!”
小雨在一旁干焦急,恨不得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凝晚想使力,但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于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使力,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接生婆看出了问题,立刻朝着侍女喊道:“快,快喂少夫人吃点东西。”
然后对凝晚说道:“少夫人,您待会儿一定要使力啊,您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
凝晚吃了点东西,她也知道自己要尽快将孩子生出来,但是她真得很努力了,这一刻她真的好希望宋璃佑能在身边,好希望好希望,但是她知道现在他不在的,他不在自己身边。但是,幸运的是,凝晚的这一次用力,终于让孩子出来了。但是没等大家高兴,眼尖的接生婆大喊一声,“不好了,少夫人血崩了。”
然后立刻就慌了手脚,女子血崩可往往都是会死人的啊!她的这一声喊,立刻就引起了屋外全神贯注等待的人,齐麟这个时候就进来了。虽然他是个男子,但是这个时候他就是所有人的希望。齐麟进屋之后因为男女有别并不能直接接触凝晚,所以他是蒙着眼睛进屋的。一进屋就让人赶紧止血,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专门的学医之人,手法并不熟练,血流太快,所以根本止不住。“不好了,少夫人晕过去了。”
一旁侍女的惊喊顿时让齐麟的心凉了,离开拆下了眼上的遮布。齐麟走到床边,“得罪了。”
然后立刻动手帮助止血,一番动作之后才终于止住了血,但是这个时候的凝晚已经没有气息了。小雨在一旁看着心都要揪出来了,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这个时候她觉得床上的少夫人好像已经不在了,好像已经离开了。她紧张的将手帕塞到了嘴里,想哭却死命地咬着口中的帕子,不敢哭。齐麟这时候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立在床边,脸上泛着无力,看着凝晚,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小雨难以置信,拽住齐麟的衣袖,“怎么可能,大夫,您救救夫人啊,救救她啊,她还活着呢!她还活着呢!”
齐麟很内疚,他进来地太晚了,他过于拘泥于男女之别了,浪费了太多时间,她没能挺过来。“对不起,太晚了。”
齐麟说完,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哭声。哭声让屋子不再安静,屋内的动静立刻就让屋外的人一涌而进,进屋的人都是至亲和好友,本是喜悦的心情,此时却都心情沉重。“小晚”“少夫人”“嫂子”各种称呼各种关心,可是再怎么哭喊再怎么伤心,都再也唤不回凝晚。也许是母子感应,刚刚生下的两个孩子,也许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开,哭声特别地嘹亮。当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齐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寒潭冰魄,蓝色神秘,他就是爹爹的眼睛,爹爹最后的秘密。伏族的人,即使没有了寒潭,但拥有了冰魄,依然能够永葆青春。每次看到它,齐麟都会想起爹爹,虽然将爹爹的骨灰撒入了那片他深爱的海,但是爹爹留给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齐麟将它塞入了凝晚的口中,让她含着。他的动作本来让所有人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是他之后的一句话又将所有人打入了地狱,“冰魄只能让她身体不腐,却不能死而复生。”
当齐麟和齐言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还有那两个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他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仿佛之前所有的打算都留在了那间屋子里。他也不想再留下了,他想跟齐言离开,再也不出谷了。“为什么把冰魄留下?”
齐言平静开口。“因为爹爹已经回家了,而我,要陪着你一起死,所以我不需要它了。”
齐麟难得正经说话,这一次更是说出了让齐言感动一生的话,“以后我有你就够了。”
“我也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