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任丘早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最后微弱的喘息声音。耳畔,是数不清脚步声。哪怕不用抬起头,他都知道,那些警棍马上就会落下,他没有任何活路……任丘闭上了眼睛,血泪缓缓滴落。死吗?就这么死了吗?从离开任家武馆的那一天起,他任丘就不再怕死。“不甘心……好不甘心……”“哪怕到死,我任丘也不会被记在任家的名册里……”原本,他来这种极度危险的工地,只为求得一死。他的保险里,受益人的名字是任航。本想临死前,也能让任家人记得,任家还有那么一个少年,一个愿意用命,最后洗涤身上所有肮脏痕迹的罪人……悔恨泪滴,尽数流淌而下。当死神镰刀彻底临近时,任丘心中忽然有了一抹释怀。也许,这样在无人知晓中死去,不免是最好的结果。从此,任丘这个名字,没有人会记得。肮脏的灵魂,从此彻底解脱……就在这时候,“扑通扑通”的声响猛然从耳畔传来,随后又是打斗和无数保镖惨叫的声音。任丘惊愕了一下,他睁开眼强忍着浑身痛楚努力翻身过来,抬起头便看见惊人一幕。地上,是一个个保镖昏迷的身体。剩下的保镖将一个壮汉围在最中间,拿着警棍却丝毫不敢靠近一步,仿佛这家伙就是魔鬼一样!这是……秦煞!“咚!”
“咚!”
秦煞的嘴角带着残忍笑意,他步伐不断向前,那些保镖惊恐挨个后退着。下一瞬间,秦煞动了。就像是一阵疾风般,秦煞杀向所有保镖,大手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嚓嚓”的气爆声响。“轰!轰!”
一个个保镖尽数倒在地上,仅仅不到十秒钟时间,那些凶神恶煞模样的西服保镖已然沦为一具具死尸!!高台之上,看着眼前一幕幕,邱晴川捂住嘴,眼中满满是惊愕神色:“他……好强……好厉害……”尽管那晚与小混混对垒间,邱晴川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可今日的表现更让她吃惊。在她的心中,此时秦煞宛如是一个战场上不败的将军一般!看着男人英俊模样,邱晴川脸色微微有些绯红,她心中愈加对他有了感觉……高台下,亲眼看着所有保镖倒下,陈远天面色惨白一阵,他向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声音颤抖吐出:“你……你是谁?”
“谁让你来的?”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皮靴声响传来。“啪嗒!”
“啪嗒!”
一身洁白衣裳的十八岁少年步步踏至,一双冰冷眸子与陈远天直视:“我让的!”
这是莫寒!看到莫寒的一瞬间,地面上的任丘眼眶湿润一片。到头来,保护自己的人,还是这个曾把他从罪孽深渊中拯救出来的少年。如果不是莫寒,他任丘依旧是那个为了利益就能出卖一切的小人!如果不是莫寒,他任丘恐怕早就遗臭万年,被任家恨不得扒皮抽筋!面前,陈远天在被莫寒注视的一瞬间,刺骨寒意尽数袭上后背,他脸色惨白一片。仿佛,他所对抗的并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地狱中魔神一般!“我警告你,我……我可是陈远天!陈家的三少爷!”
“你……你算是什么人?还,还敢跟我叫嚣,陈家……陈家可不会……”当陈家两字吐出一瞬间,杀意骤然从莫寒身体中涌现出来。陈家?那年司徒慧之死,陈家就是罪魁祸首!如果是那个陈家……“啪嗒!”
如魔鬼脚步般的靴子声响再度迈出时,森森恐怖杀意尽数凝结在陈远天身上。陈远天脸色惊恐无比,他只感觉仿佛自己被无数把刀剑相对,内心彻底崩溃,惨叫着跑出去。“少主,用不用拦下来?”
“不必,让他先滚,你回头好好调查,是不是当年那个陈家。”
说出此言时,莫寒眼中染过一丝杀意。“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秦煞低下头,看向满是鲜血只剩下一口气的任丘。莫寒看向地面上的任丘,他想起昨晚任毅话语:“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送死,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恨他!”
“如果可以,帮我……帮我救下他……”莫寒深吸一口气,说道:“带回南海中心医院,我自会处理。”
高台上,邱晴川惊愕看着眼前一幕幕。当高台下那少年杀意传出时,邱晴川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起着鸡皮疙瘩。就好比……是死神降临一般!秦煞叫他少主?他,到底是谁?直到杀意消失,邱晴川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忽然,她脚下一个没留意,顿时落了个空,娇躯从整整好几米高的高台掉落下去。摄像机从手中摔出,女人尖锐惊恐叫声传遍整个市内工地。“咔嚓!”
摄像机在地面上摔碎,如死神来临前的桀笑。就在死亡临近的一瞬间,邱晴川只觉得自己落入到一个温暖而坚实熟悉的怀抱中。面色惨白的抬起头时,便看到那一张熟悉坚实的脸畔。是秦煞!那可是好几米的高台,这么摔落下来,都能被他救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邱晴川沉重喘息,她被秦煞放下以后小脸羞红模样说道:“谢……谢谢你……”如果不是秦煞,恐怕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不必,我从不愿意欠世俗界凡人的人情。”
“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可,回应给邱晴川的,却是秦煞冰冷冷绝情话语。仿佛,他是一块千年寒冰。邱晴川怔住一下,她看着秦煞和莫寒离去背影,娇颜上顿时浮现失落之色,小嘴还在翕动嘀咕着:“真是个没感情的冷漠家伙……讨厌死了!”
“明明,明明人家都那么诚心的感谢你……”邱晴川更是气得连连剁了好几下脚,赌气般小步跑着紧跟在这两人身后。工地里,所有农民工看着眼前一幕幕,全都张大了嘴,满是不敢相信的惶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