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东海阴风第七章:散国之乱1月光下,华玄葵质问着平贤盛关于大公主的死。他慢步谨慎地走向平贤盛说道:“我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观察过了,房间的那门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门扇很沉重,还老旧易坏易卡在地上,但也不至于被堵死,因为门枢只是薄薄的铁片,至少我觉得两个健壮男子撞开那门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没有人能打开门,一定是有人在门上做了手脚。”
平贤盛没有回头,冷静地回答:“也许那铁片只是看上去薄,实际上非常牢固呢?”
华玄葵继续说道:“我常年在诚心林学习天地的知识,对各种花草树木都非常熟悉。建设整个王宫用的材料,都是石料与一种不易燃烧的木材。而且为了感知海盗的气息,我在王宫里巡查了一番,除了厨房里的两桶油和六瓶酒以外,我没有在王宫内外看到任何的油酒等易燃物。也许藏在了我看不见的比如地窖等地方,但至少在公主的房间周围一大片地方没有,房间里也只有一面窗帘和几件衣服是能被点着的。本身在没有什么易燃物的王宫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突然着了那么大火就很可疑,更别说那么大的火烧到了公主的房间里。这至少说明有人在公主房间里外放了许多易燃物,而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就算是池田岚的海盗想放火烧王宫,没有这么多易燃物帮助,他也不可能做到在那么短时间里让火吞噬整个王宫。”
平贤盛陷入了一片沉默,华玄葵皱着眉质问着他:“平兄,我真的很不想相信凶手是你,但除去身为受害者的公主和国王,你是最有时间和权力做到让人去搬运易燃物放在房间里外、和堵住房间门的人。如果把易燃物搬进房间的是其他人,一直在房间里的你也应该心知肚明。信大概率是你的帮凶,小公主也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是。平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很爱她们吗?”
出乎华玄葵的意料,平贤盛没有反驳,也没有认罪,而是很平静地说:“华君,我到底爱不爱她们,这场王宫的大火是谁放的,真相是什么,这些很重要吗?这真相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过程,现在的结果是,大公主已经死了,小公主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国王和他的家臣们也把犹豫和害怕转为了愤怒,倾尽全力来对抗池田岚,我们得到了一个无比忠诚的盟友。这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华玄葵用“天地参一”感知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他的气息如同大寒的冰霜一般冰冷无情,驱动着他该做什么事的,不是感情,而是绝对的理性,所谓流露出来的感情,也只是根据理性分析出的此刻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华玄葵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平贤盛的时候他说的话“有的时候‘一’就够了,‘二’完全就是冗余的”,不禁毛骨悚然。平贤盛没有回头,继续说:“华君,请你考虑一下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什么,不是去寻找王宫失火和大公主被烧死的证据,而应该是去寻找你失散师兄的讯息吧。如果你要去和师兄最后一次见面的南山国的话,就赶紧去南码头找信和国王的家臣,让他们带你过去吧。华君,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怀疑。你只要知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是我的朋友,我是永远都不会害你的,这就够了。”
华玄葵还是犹豫不决,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王宫失火、大公主被烧死的真凶,可平贤盛说得也没错,他此时最重要的事,的确是去南山国,寻找二师兄的行踪。华玄葵最后以复杂的心情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复杂的男人,心中对已故的大公主阿绮满是愧疚,转头向月岛的南码头奔去。他现在只想先守护住自己最亲近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别等到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像大公主一样死去了再追悔莫及。“华君,在南山国可要注意安全了,那里马上可能会变得比北山国更乱。”
平贤盛提醒华玄葵喊道。华玄葵赶上了信和五个北山国国王家臣的黑色小帆船,他们隐蔽着行踪,一路朝着南山国航行。2华玄葵在船上看着信,直觉告诉他,信是在王宫放火的人,但此刻他也没有空去寻找证据,只能看着信的眼睛。信的眼中一片空洞,仿佛是一具尸体一样。就算是修炼“天地参一”呼吸法,观察细致入微的华玄葵也不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的感情。这也许就是阳初的低级武士吧,他们被彻底抹杀了感情,完全成为了为高级武士服务的工具,也是可怜。华玄葵突然才想到,平时都是平贤盛给自己当翻译,这次他不在,到了南山国该怎么去审问池田岚的海盗啊。华玄葵在船上喊:“你们有人会隽国话吗?”
“我会诶,好兄弟,我特别喜欢你们国家的文字,在家里也收集了不少名家字画,可惜全被池田岚的狗腿子给一把火烧了,真可恨啊!”
一个国王的家臣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名字叫华玄葵,请问您贵姓?”
华玄葵有礼貌地说。“我姓莱,名波,你叫我阿波就行。”
阿波笑着对华玄葵说。华玄葵询问阿波:“我是一个侠客,和你们一起去南山国的目的,是去寻找我失散的二师兄齐千里的行踪,中途可能会去审问几个池田岚的手下,您能帮我做翻译吗?”
阿波看了一眼信,对信解释了华玄葵的诉求,信对他说:“平大人说过,华君是他的友人。你们就当华君是平大人,他说什么你们照办便是。”
“平说,你是他的朋友,让我们把你当成他,我们都听你的。”
阿波笑着给华玄葵翻译道。朋友,这个词在华玄葵心中变得莫名讽刺起来,对于平贤盛来说,他真的拥有感情吗?他是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发自内心地想为自己做事,还是觉得当了自己的“朋友”这个职业,必须履行这样的责任?华玄葵不得而知。3在海上经历了两日半的风浪,他们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抵达到了南山国的三角岛,所幸一路上没什么太大的逆风和波浪,他们平安上岸。华玄葵看到了熟悉的港口,熟悉的海盗。“你们是什么人?来南山国做什么?”
一群海盗跑了过来,用武士刀对着华玄葵他们说。信拿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包裹,扔在地上,说:“叛徒池田岚已经被我们阳初平家平贤盛斩杀,北山国也已经复国成功,大军马上就赶到,你们最好赶快投降,免得一死!”
海盗们看着地上的包裹,顿时吓傻了眼。打开的包裹中,是一件华丽的衣服,和一条被砍下来的小臂上有花纹的满是血的粗壮手臂。海盗们面面相觑,流露出惊恐的神情,随后他们赶紧不知跑向了城里的哪里。这件华丽的衣服是池田岚最喜欢的特别定制的衣服,上面有着他海盗旗的刺绣,他经常在手下面前炫耀。直到他最近向北山国的公主提亲,和公主同床共枕之时,把自己的衣服暂放在了公主那里。而这只手臂,也是在北山国之乱里从一个高大的普通海盗身上切下来的。南山国的海盗们不知道池田岚有没有死,也不敢去细想这只手臂到底是谁的,光是看见这件只有池田岚才能穿的衣服上沾着血,还由一个陌生人拿着,就心怀畏惧。恐惧盖过了他们的理性。这就是平贤盛的计划,让池田岚势力渗入最深的南山国从内部开始瓦解,不需要让他们看到池田岚的死,只要有他们的首领池田岚可能死了的流言,这些以利益相集结的海盗们自然会一哄而散,甚至开始内部争斗。华玄葵追上前,抓住了一个海盗,像杀鸡一样轻松将他按在地上,用月影花枝抵着他的脖子说:“我师兄齐千里现在在哪里?快说!”
海盗惊恐地摇了摇头,说着华玄葵听不懂的话。阿波走向前,对海盗说:“他问你,一个叫齐千里的人在哪里,快说,不然要你小命!”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海盗慌张地说。“那你快说,这个城里还有谁知道!”
华玄葵问。“我……不能说……”海盗故意避开了华玄葵的眼神。华玄葵将月影花枝划破了海盗脖子上的皮,这次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池田岚把二师兄引到这个三角岛,还绑架华玄葵做人质来要挟二师兄,华玄葵讨厌池田岚,也讨厌他手下这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他愤怒地说:“你快说,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被划伤的海盗真的害怕了,他连忙说:“是‘义勇’,‘义勇’!他是池田老大在南山国的亲信,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真的!”
“那‘义勇’在哪?我怎么找到他?”
华玄葵稍稍松了抵在海盗脖子上的树枝说。“义勇平时一直穿着白色的衣服,长相也和普通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啊,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海盗略带哭腔地说。远方突然传来了骚乱的声音,也有不自然的灯火闪耀着,华玄葵被声音暂时吸引。那个海盗见华玄葵没注意,赶紧起身想用怀里的匕首刺华玄葵,但被阿波一刀砍断了手。华玄葵对阿波说:“多谢阿波兄弟。抱歉,是我分心了。”
阿波笑着说:“不用谢。只是,这声音到底是啥?”
声音越来越大,华玄葵和阿波朝着城里走去,发现的却是一片狼藉。那杂乱声音是刀兵相向的声音,和受伤的人的哭喊。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海盗和南山国的军队,甚至是海盗和海盗之间都在发生着战斗,战场波及了无辜的居民,整个南山国燃起了大火,照亮了夜空,焚烧着每一栋建筑。“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玄葵问阿波。“信给南山国的海盗们看了池田岚的衣服和一只断手,现在他们都以为池田岚死了群龙无首,原本支持南山国国王的势力也应该是趁机想要复国了,这些海盗里估计也有几个有自己野心的,和想趁火打劫的。南山国池田岚的势力太大了,不会像我们北山国一样在一晚上快速结束。总之现在这里太乱了,我们赶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阿波对华玄葵说。但此时的华玄葵冲了上前,为了保护无辜的岛民,和闯入民宅的海盗战斗起来。阿波也举起长矛冲了上前,掩护华玄葵,他喊道:“华兄弟,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让南山国的军队自己解决吧!我们没必要卷进这场风波里啊!”
“我已经因为自己的无能连累了二师兄,还没法救到你们北山国的大公主。身边的人在我眼前一个一个消失,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尽我所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拯救眼前那些无辜的人!”
华玄葵将月影花枝刺进那个想要对无辜小孩动手的海盗的咽喉说。“唉,你们隽国人啊……不过也是,被这群畜生海盗欺凌了十年,我也有一肚子火憋着发泄不出来呢,北山国我杀贼杀得不痛快,今天一定要在南山国给我杀爽了!”
阿波舞动着长矛,和周围的海盗交战着。“谢谢你,阿波。”
华玄葵感谢道。“六月花神,西施浣纱,纯洁不侵!”
华玄葵舞动着月影花枝,朝着房屋里的火焰挥舞,木房子的大火瞬间熄灭,甚至连烟和焦炭都没有出现,全都变成了洁白的雾气。“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要么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么就拿起你们的武器,保护你们的家园!”
华玄葵对屋子里的中年夫妻说。惊恐之中的中年夫妻并没有听懂华玄葵说的话,阿波冲着他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草叉板砖有啥拿啥,赶紧把自己武装起来!要么就出来杀贼,要么就把门堵死好好躲在里面!”
阿波喊完便跟着华玄葵一起向王宫跑去,那是华玄葵最后一次见到齐千里的地方。他们一路从海盗手上救下无辜的岛民,也一路用六月花神“净化”的力量熄灭大火。4中山国首都中岛的王宫内。“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要去哪里?”
中山国的国王问一个焦急的海盗守卫。“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回王宫去!你忘了池田老大的命令吗,想死吗?”
海盗守卫冲着国王吼道,国王脸色变得煞白,害怕地退回了王宫自己办公的房间里。没过多久,一个身上沾了点血的男人走进了国王的房间,关上了门。“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国王惊恐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放心,我不是池田岚的人,是来帮你的。”
那个男子对国王说道。“你这脸……等等,你背后的武器,那是!”
国王突然发现了男子背后奇特的武器。“没错,这把武器便是阳初国的神器,名为天丛云剑。我也是阳初国最强武士家族平家的继承人平贤盛。”
男子露出了他的真面貌,是从北山国渡船前来的平贤盛。“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池田岚的领地啊!池田岚和你们平家不是水火不容吗?”
中山国国王问道。“国王啊,您怎么这么卑微呢?这里可不是什么池田岚的领地,不应该是你们家族的领地吗?池田岚不过是个卑劣的强盗罢了。”
平贤盛笑着对中山国国王说。中山国国王内心受到了震撼,平贤盛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了,他现在有些信任平贤盛了,没去细想他为什么会闯入这个中山国的王宫。“没错,中山国本就是我们家的,池田岚根本就是条狗,一条狗!”
中山国国王愤怒地说,随后他摆出国王的架子,高傲地对平贤盛说,“所以你为何不远千里从阳初国来找我?又怎么躲过外面那些池田狗狗腿子的视线的?”
“我出海的目的就是剿灭池田岚的海盗团,还有帮助你们散国复国。我现在的身份,不只是平家的继承人。北山国的公主已经成为了我的侧室,现在北山国是我们平家的盟友。在我们平家的帮助下,北山国已经成功复国。”
“什么?那个老东西居然能!”
中山国国王露出了嫉妒的神情。“我已经设法让南山国也起了暴乱,现在你们中山国的海盗有许多都去救援南山国了。中山国池田岚的防守正薄弱,这些海盗还在起着内讧互相杀伐着,我随便杀几个守卫就能正大光明地进王宫了。”
平贤盛说。“平贤盛,所以你此次前来是来帮我复国的吗?”
国王依旧没有放下高傲的架子说。“你们中山国的国力还是太虚弱了,就算撤出了一部分海盗,我看就凭你们的人也完全无法复国,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北山国的国王集结了北山国的军队并且交给我统御,已经在你们岛外严阵以待,现在只需要你在这份契约书上按个手印,我们的军队就会马上登岛帮助你们消灭驻守在你们岛上的海盗。”
平贤盛将一张契约按在国王的桌前说。国王看了看契约书,失去了刚才的平静,他怒吼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死都不会承认!”
契约书上写的是:中山国国王承认将中山国的头衔让给北山国国王,自己退位当中山诸岛之主,向北山国称臣,中山诸岛永远归属北山国国王统治。北山国和阳初平家将会帮助中山诸岛驱逐中山诸岛上所有的的池田岚海盗。“你就是一个趁火打劫的混蛋!我死都不会让出国王这个位置!更别说给那个老头!你赶快给我滚!”
中山国国王撕掉了契约,怒斥着平贤盛。“好,如果你宁愿死也要这个虚假的王位的话,那你就死吧。希望你的王后和七岁大的小王子能有和你不一样的答案。”
平贤盛冷静地打开门,背对着国王说,“对了,中山国的那些海盗们都认为池田岚死了,他们可不像池田岚一样讲规矩,你的王冠和王座对他们来说只是两个值钱的道具罢了,身为国王的你对他们来说和家畜没什么区别,都是用刀轻轻一抹脖子就会毙命的会动的活物。”
平贤盛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中山国国王吓得赶紧冲到门口,想打开办公房的门,结果怎么都打不开,他慌张地敲打着门大喊:“平贤盛,你给我回来!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国王见开门不得,便用身体撞门,那门却像和墙连在一起一样地纹丝不动。5“平贤盛,我同意!快回来,我同意签契约啊!”
此时的国王慌张地敲打着门,可没等到平贤盛的回应,倒是外面传来骚乱,几个海盗在讨论着。“老大死了,这可怎么办?”
“中山国的义生当家的可没老大对我们那么好。要是他管了这中山国,我们可得遭殃了!”
“不如我们赶紧抢一票就跑,这王宫里反正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好,我们就这么办!”
国王吓得离开了门,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外面再次传来海盗们讨论的声音:“这门怎么这么硬,根本推不进去也拉不出来。”
“我来,你这个弱鸡!”
“你也不行啊,这门里面到底藏了啥?我倒好奇了。”
“打不开的门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没错!我们一起把它撞开!”
国王紧张恐惧的心跳和海盗撞门的咚咚咚的声响夹杂在一起,随着轰一声,门被海盗们强行撞开。他们提着武士刀一眼就看到了桌子底下藏的国王。“这不是我们尊敬的国王吗,怎么像只小鸡一样啊?哈哈哈!”
海盗们嘲笑着国王。“求求你们饶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们,这个王宫里的所有东西你们要什么就拿!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国王跪倒在地乞讨着。海盗们并没有理会国王的乞求,只是用脚踩着他的头,在房间里把金银珠宝首饰全部装进袋子里:“真像一条狗啊,国王,等会你再把王后殿下借我们玩玩,不要在意啊。”
国王愤怒地起身想反抗,却被海盗一刀刺穿了肚子。一个海盗在国王耳边说道:“真可悲啊,你这个禽兽。你对我没印象,可我对你可是积怨已久,我就是十年前只是弄脏了你的衣服就被你派人毒打的那个小孩!”
国王拼命挣扎哭喊着,但没有人可以帮助他。海盗们剥下了他沾血的华丽的衣服,摘掉了他的王冠,将他甩到地上乱刀砍死。正当浑身是血的海盗们吹着口哨拎着满是珠宝的袋子走出门时,就撞上了平贤盛和他身后的中山国王后和王子。“平家的小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海盗们慌张地说。流言传遍了南山国和中山国,两国的海盗都以为平贤盛杀了池田岚,都对他心存畏惧。“我刚杀了大老鼠,现在是时候来清理一下老鼠窝了。”
平贤盛冷静地说,他拔出“武权”,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杀死了所有的海盗。“啊啊啊啊啊!”
看见国王尸体惨状的王后吓得坐在了地上,她赶紧侧身捂住只有七岁的中山国国王独子的眼睛。“抱歉,我来晚了,没能救到国王,请节哀顺变。”
平贤盛扶起王后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混蛋惹火了池田岚的人!”
王后扇了平贤盛一个巴掌,语气中带着愤怒和悲伤。过于情绪化的人也难以和她讲道理,平贤盛想着,只能用更强的情绪压倒她。平贤盛掏出了另一封契约书,上面写着同样的内容,只是名字从国王换成了小王子,他用冷冰冰的声音说:“王后殿下,请您和新的国王陛下考虑一下吧。”
王后仔细看了看契约书,才恍然大悟,怒吼道:“你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你早就想好了要杀我丈夫!”
“不,并不是。”
平贤盛用毒辣的眼光看着王后说,“如果他识大体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死。可惜他死都要护着那顶没用的王冠。”
王后颤抖着,她还在犹豫该不该让孩子按下手印。“外面的海盗们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杀进王宫。我希望国王的悲剧不会再上演,我也不想让你们中山国的王室再死一对可怜的孤儿寡母。当然你们谁是中山国的统治者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就算你们死了,我也可以换你们家族的其他人签下契约。”
平贤盛露出了笑里藏刀的表情。王后捏着着小王子的手沾了地上的血,用颤抖的手强迫小王子按下血印。她用仇恨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平贤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死后绝对会下地狱的!”
平贤盛收起契约书,轻蔑地笑了声说:“那也不是您该考虑的事情。来吧,我送你们去船上,回北山国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