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一杯酒都没有喝,因为全都被不善喝酒的陆承安挡了下来,陆承安在被灌醉之前,坚持要送黎觞灵回学校,她刚走出包厢的门口,陆承安坚持不住躺在沙发上沉睡了过去……于是,就有了黎觞灵独自翻墙的场景。“师兄,比赛赢了是不是该请我们几个吃点东西呢?”
廖丹拉着杨紫脸皮很厚地凑了上来,一同搭讪的还有完全陌生的脸孔,好吧,大多数是女的。陆承安坦然自若地点头,“你们先去订餐,我和灵灵去接小白。”
难为陆承安还记得小白……说完,他拉着黎觞灵走出了人群的包围,蓝宝儿也想跟出去,却被廖丹和杨紫拉住。“学姐,我们来谈谈人生可好。”
廖丹笑得一脸的谄媚和灿烂,黎觞灵为蓝宝儿默哀。虽然离开了人群,仍可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围观,黎觞灵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陆承安这家伙的粉丝又会增多,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叹什么气?”
陆承安好笑地看着这个悲春伤秋模样的小丫头,“不想我赢得比赛?”
黎觞灵摇头,言辞义正地看着他,“当然不是,我是担心陆承安只有一个,而色女太多,瓜分不过来。”
闻言,陆承安的额角抽了两下,啼笑皆非地摇头晃脑,这丫头的思维果然与众不同。黎觞灵自觉说错话,也傻呵呵地笑了出声,走快两步跟在他的后面,陆承安轻轻地扣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小傻瓜。”
陆承安喃喃一声,口吻是宠溺又是温柔,可惜黎觞灵没有听到。回到公寓的时候,小白在睡觉,被子被他踹到了一边,陆承安把被子拾起,盖在小白的身上,看着小白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这个哥哥。跑了一趟卫生间的黎觞灵回来后看到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场景,陆承安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小白,双手紧紧捏住被子,动也不动。“承安?”
黎觞灵疑惑地过去喊了他一声。被黎觞灵的喊声拉回了神,他把被子盖好,心神却仍有些不宁。“怎么了?小白怎么了吗?”
黎觞灵好生奇怪,直言问了出来。陆承安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尔后轻轻地掩上卧室的门,拉黎觞灵到大厅的沙发坐下。“承安,我觉得你最近对小白的态度怪怪的。”
黎觞灵抱住他的手臂,不悦地嚷嚷道。她一向坦率,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小白很像我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人,看得有些发愣了。”
陆承安沉凝片刻,笑着看向她。他的目光又让黎觞灵想起了在公寓时他吻她的情景,脸立即醺红一片,仓促地垂头,一副低眉顺眼的媳妇样。“那个人是你的朋友?”
黎觞灵问。陆承安摇头,“是亲人。”
黎觞灵还想继续问下去,陆承安适时地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塞进黎觞灵的嘴巴,“苹果很甜。”
黎觞灵双手抱着苹果怨念十足地瞅他,委屈地嘟囔,“你就藏着掖着吧,什么事都不肯说……”“灵灵,那些事一定不是你想要知道的。”
陆承安的目光飘远,声音也有了一种悬在半空的空灵感。黎觞灵哼了几声,扭头不理他。大厅里只有黎觞灵大口啃苹果的咔嚓声,她每咬一口,陆承安的心就颤抖一下,这丫头不像是在咬苹果,而是像是在咬他……他们在公寓的一楼,这时太阳已经下山,大厅没有开灯,外面寥寥落落的灯光照射进来,营造了一种朦胧的美感。孤男寡女,气氛难以染上几丝暧昧,黎觞灵心跳加速。“廖丹可能等急了。”
她扯了扯陆承安的袖子,随便找了个话题。她的话刚落,就被陆承安扑倒在沙发,黎觞灵拿着苹果茫然无措地看着他,思绪千回百转。难道……陆承安要吃她了?但事实跟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因为子弹穿过她坐的那个位置,穿过沙发的背垫,打在了地板上。子弹……我的妈妈咪啊!还没等黎觞灵有所反应,数枚子弹打烂阳台的玻璃,直逼俩人。眼看着子弹近在眼前,忽而一颗弹珠从斜后方射出,准确地打在子弹上,硬是逼子弹扭转了方向。陆承安当然没有手接子弹的本事,只能拉着黎觞灵躲开子弹,实在躲不开的都会莫名其妙地扭转方向。一轮射击结束后,黎觞灵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抽屉,从中掏出一把通体黑色的步枪扔过陆承安,而自己也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俄罗斯AK47步枪,一个翻转,成蛇状爬出卧室。不一会,大厅又是一片轰鸣声,黎觞灵躲在沙发后面,上膛射击,动作竟是一气呵成。麻蛋,敢来袭击她,她倒要看看那一群人有什么能耐,刚才的射击让她对敌人的位置有了定位。来C市读书的时候,夜子羽怕她出事没人照顾,泣涕涟涟地把压箱宝物送给了她,嗯……也有她老爸赤果果威胁的缘故。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她的装备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暗杀的人大概也没有料到黎觞灵和陆承安会反击,没交手几个回合,那边的人已经退去。黎觞灵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虽然她曾经跟夜子羽打过天下,可这次的单独行动仍让她有些后怕,万一被打中了她岂不是要一命呜呼……袭击她的人是谁,夜子羽的仇敌?不可能啊,夜子羽的仇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从Z市找来C市?黎觞灵转头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陆承安,连忙问道,“承安,你没事吧。”
陆承安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黎觞灵紧皱眉头,刚要打电话回去问问情况。陆承安制止她的举动,淡淡地开口,“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
黎觞灵惊了一下,论家底,他家怎么说也比不上她家黑,陆承安平日惹恼的人也没有她惹恼的多。陆承安蹙了蹙眉,又把黎觞灵那个话题绕了过去,“刚才,帮我们的人是谁?”
显而易见的,那个人的功力远在他们两个小喽喽之上,而且一直在暗处。陆承安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卧室的门口,不一会,陆承安的卧室飘出一个人影,小白揉了揉眼睛,打开大厅的灯,秀眉轻蹙,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们回来了?”
“嗯。”
黎觞灵从地板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盈盈走到小白的身边,“还没吃饭吧,走,姐带你去吃一顿好吃的。”
小白从卧室出来,陆承安的视线就落在小白的身上,小白似没看到陆承安,他慵懒地点头。陆承安收回视线,趁黎觞灵把枪收回卧室的空档,他走到小白的面前。“是你在暗中帮忙?”
陆承安淡然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小白。“嗯。”
小白优哉游哉地点头。“你一直没跟我提起,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被人下毒变成小孩?”
陆承安拧着眉问,毫不掩饰眉宇间隐隐约约的不解和怒意。小白知道他为什么要报仇,知道他的一切,而他对小白一点也不了解,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话还没说完,黎觞灵就出来了,她好奇地盯着这一大一小,“你们是玩斗鸡眼?”
陆承安站起,恢复了平日的表情,小白默然不语地跟在后面,黎觞灵挠了挠后脑,实在闹不懂这两个人刚才怎么回事……到达廖丹所说的聚会场地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聚会差不多要达到了结尾。聚会的人大多是陆承安班上的同学,陆承安的出场无疑使得会场的气氛达到高潮。虽然赢了比赛的人是陆承安,可黎觞灵却注意到陆承安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经常失神地看着小白,小白浑然不觉地靠在陆承安身上闭眼休息,睡得香甜。黎觞灵越想越觉得陆承安最近特别怪,但刚经历暗杀,就连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没有办法缓过神来,这样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聚会散场后,廖丹等人把黎觞灵推到陆承安的怀里,坏笑着让陆承安好好待她。其实黎觞灵没有喝醉,陆承安扶着她走出会场她就差不多清醒了过来,黎觞灵嫌弃小白走得慢,借着残余的酒劲把小白抱起,双手掐住他的咯吱窝,转了好几个圈圈,边转喊,“小白要飞咯,要飞咯。”
就像一个大人和小孩在玩一样,陆承安首先是憋笑,最后憋不住捂着肚子蹲在街头大笑。陆承安爽朗的笑声,黎觞灵逗孩子玩的欢笑声,还有小白的怒吼,“黎觞灵,你放我下来!”
和着风声,空旷的街也多了几分喜庆之色。小白一张脸比风雨欲来的天空还要阴沉,黎觞灵不自知自己有错,疑惑地瞄着难得狂笑一场的陆承安,然后唇角露出一丝坏笑,小白暗道不好,刚要挣扎,他已经被黎觞灵趁机放到陆承安的肩膀上,笑着道,“小白,让你老爸驼你回去。”
“……”小白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