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流窜的两个身影,李文恪缓缓的站了起来,接过侍女递上了的丝绢,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看着愣住的众人皱眉道:“愣着干什么,把这里收拾干净!”
中气十足,竟然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人,也就在这时,兮月在几人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她也没有想到,那婉雅竟然和叶婉一样,也是身怀武艺,同样也想至王爷于死地!她竟然还想把她送到王爷身边,现在想想就有些心有余悸!“你来做什么?”
李文恪看着慌慌忙忙的兮月,走到了她的身边不悦的问着。“王爷……”兮月却已经顾不上李文恪的态度怎样,走向前来便端详起他来,只要他没事就好:“臣妾听说……”“我没事!”
没有到她还没说完,便被李文恪打断了,兮月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慢慢的低下头俯身一礼道:“臣妾告退。”
李文恪突然也有些后悔,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我没事,你放心回去吧,照顾好程儿。”
兮月抬头,眼中已然泪光闪闪,点了点头,便向着上南宫走去,是啊,还有他们的程儿!看着兮月的身影转过了小亭,李文恪再也忍不住咳了出来,双肩不停的抖着,但是他还是死死的捂住了嘴,尽量不让人知道。胸口还是阵阵犯疼,不禁的一手捂住了胸口,她的力道真的不小,不知道吾齐那边怎么样了?抬眼望去,前面就是长信殿了,如果不出意外,吾齐应该在那等着他了。走近,果然有个身影立在长信殿前。“如何?”
李文恪问着,吾齐微微一笑:“人已经带进去了。”
见满意的一笑又道:“那接下来……怎么处置?”
李文恪向前走着的脚步一顿,沉思了一会儿道:“不用管她,先饿她几天再说吧。”
吾齐咂嘴,这真是个又简单省力又折磨人的办法。“那王爷,您的伤……”看着李文恪苍白的脸色,吾齐很是担心,犹豫着的问着。李文恪走进长信殿,缓缓坐到了矮榻上,皱眉道:“叫孙大夫来一趟吧。”
吾齐面上一喜,王爷终于肯让孙大夫诊治了,但是这是不是也说明,他这次伤得不轻呢?继而脸色又凝重了起来,低头退出去,匆匆去找孙睇。认识孙睇是个偶然,那时李文恪和吾齐出府办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两人走着走着,忽的一人不经意的撞向了李文恪,李文恪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小叫花子,便也没在意,看了他一眼便离开。可是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忽的从天而降,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原来刚才那个小叫花是个小偷,假装撞了李文恪一下,也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钱袋。李文恪不是不知道,但是心想那只是一点点碎银,眼下还有要事,便也就随他去了,那还是个孩子,就当是发善心了。余光瞟过那抹白影,他却放慢了脚步,果然不消一会儿,那个白影便走到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兄台,你的荷包。”
说着递上了一个钱包,李文恪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却并不接,反问道:“那小叫花呢?”
白衣人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这也说明,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面上一窘,收起荷包,伸手从后面一捞,刚才那个小叫花便被拎了过来。小叫花一见,立即腿就软了,急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大爷,两位大爷放过小的吧……家母实在是病的不行了,没钱看病,所以才偷了您的钱,我该死,我该死……”说着不停的向两人叩起了头。李文恪见状,忽的心头一软,弯腰轻轻扶起了小叫花,回头看了一眼吾齐,吾齐意会,递上了十两银子,李文恪将银子递到了他的手道:“拿去吧,赶紧给你娘找个大夫瞧瞧。”
哗——顿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切切私语起来,真是一个大善人!小叫花更是三拜九叩,谢恩不止。白衣人却很是尴尬起来,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最后把它送到猫面前,猫非但没领情,还云淡风轻的说:“把它放了吧。”
就在小叫花拿着银子要走的时候,他却猛地在空中一抓,又把他牢牢的抓在了手里,众人不禁愕然,纷纷指责起来,李文恪也挑了挑眉不解的看着他。“不用找了,我就是大夫,你娘在哪,带我去。”
白衣人却将小叫花在身前一放,认真道。小叫花一愣,刚才还哭着喊着,此时却什么都忘了,怔怔的看了他一眼,胡乱的点了点头,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爷……”看着离去的两人,吾齐迟疑着。李文恪却是大袖一挥:“走,我们也跟去瞧瞧。”
小叫花人长得小,走路却不慢,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破庙前,指着破败的庙门道:“就在里面。”
小叫花在前面走着,三人跟在后面。进去一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躺在一处茅草堆中,身上搭着一件破了洞的衣服,小叫花一进来便跑到了那妇人的身边,声声唤着。但是妇人却始终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你让开,让我看看。”
白衣人皱了皱眉,将小叫花推向了一旁,抓起妇人的认真的把着脉,渐渐的眉头便深锁了起来,轻轻放下了她的手臂,沉痛的吐出了一句话:“她已经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娘不会不要我的……”小叫花却不相信他的话,又扑到了妇人的身上不停的摇晃了起来。李文恪却转眼看向了身后的吾齐吩咐道:“去买口棺材,好好安葬她吧。”
吾齐点头称是,就近买了口棺材,帮着小叫花将他娘下土安葬了。而李文恪却一直也没走,和白衣人一直在破庙中中等,李文恪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回想着适才发生的事,不禁有着些许好感,问道:“请问兄台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