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宜很激动,两眼含泪:“老爷子,请您给翁冕做主!分明就是翁析匀指使人害翁冕的,警察都把他抓走了可今天又放出来,您如果不管这事儿,如果要偏袒到底,那就让我和翁冕离开翁家吧!”
原来是这个事。杨欣宜等了一整天就为了现在,她不甘心,她觉得既然警察都不能解决这案子,只能靠老爷子了。但老爷子对翁析匀一向都是器重的,又怎会轻易答应杨欣宜?所以她就只能“威胁”。在场的都是翁家自己人,可也都被杨欣宜的举动惊呆……居然威胁老爷子,是不是疯了?翁冕不知道母亲会这么做,赶紧地上去想要将母亲扶起来,可她却死死拽着老爷子的腿脚不放。“老爷子,您说句话啊!翁冕和翁析匀都是您的孙儿,为什么您就能眼睁睁看着翁冕被人害?这次是他命大,可是下次呢?您真的那么狠心吗!”
杨欣宜哭喊着,声音嘶哑,看起来很是悲惨。老爷子黑着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蓄势待发。翁静楼和老婆都在暗暗高兴……有杨欣宜带头闹,他们在一旁帮腔就好。还不等他们说话,翁玉芳却先来劲了,阴阳怪气地说:“瞧瞧吧,俗话说,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弟妹平时那么温顺,可现在都被逼成这样了,呵呵……”翁霁凡也没闲着,舔着脸凑上去,假装可怜地望望杨欣宜,然后哀求着说:“爷爷,您这次可不能再偏袒谁了,警察都说有证据才抓人的,可后来放人,这不明摆着是有猫腻么?这事儿,我看明天就会见报,外界只会说咱们翁家藏污纳垢……”最后四个字,惹得老爷子一声怒吼:“闭嘴!混帐东西,还藏污纳垢,你敢再说一遍!”
冲天的怒火窜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这气势骇人,翁静楼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将翁霁凡拉到一边。“爸,霁凡不懂事,说话是有点过了,但是……但是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到时候记者肯定刨根问底的,报道出去的内容说不定也很夸张,我们怎么跟人解释翁析匀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翁静楼这番话,是早就想好的,见状,他老婆也附和着说:“爸,您也知道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仇富,但凡是豪门里爆出什么丑闻,那都是一窝蜂的喷个狗血淋头的,哪里还会管是不是真的有那回事?”
“您忘了上次翁析匀在京城被抓,当时舆论就对翁家很不利,家族和公司的声誉严重受损,虽然后来澄清了他是被诬陷的,但这次呢,他怎么被放出来的,能说出个理由说服大家吗?说不出,那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认定是翁家在内斗,连买凶杀人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样大家对公司还会有信心吗?”
这女人,同样的豪门出身,深知豪门的人都很重视家族和企业的声誉,尤其是老爷子那一辈的,更是以家族声誉为首位,所以她说的话还真是句句戳心。翁静楼都有点惊喜,老婆今天表现太赞了!可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是怒极反笑:“你们这是在逼宫啊?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却不是真的好,这只是说明老爷子被激怒了。面对家里人的攻势,老爷子只觉得很悲哀,家大业大,可是温情呢和睦呢?“析匀……”老爷子叫着他的名字,沉重的神色望着他:“你就说个理由给他们听。”
理由?翁析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神色有点冷,扫了一眼面前这些人,淡淡地说:“理由很简单,警方证据不足,就把我放了。”
一听这话,杨欣宜就急了:“你胡说!二哥托人打听过了,肇事司机向警方供出另一个人叫胡锫,而那个人曾在出事前收到你汇去了200万,你还想狡辩吗?什么证据不足,那都是你收买了警察!”
杨欣宜太激动,猛地回头望着老爷子,哽咽地低吼:“您是一家之主,您真的不为翁冕做主吗?”
不等老爷子回答,杨欣宜又蹭地站起来拉住翁冕,歇斯底里地吼:“翁家容不下我们母子俩,我们也不会再留下来受人迫害!老四在天有灵,他死都不会瞑目!”
老四,她指的是翁冕的父亲,老爷子的四儿子。果然,老爷子脸色一变,显然内心有所触动,厉声呵斥:“够了!”
这一声犹如狮子吼,瞬间将场面震住,杨欣宜也不是真的不怕老爷子的,一家之主的威严摆在那里,加上她又不是真的想走,现在被这么一吼,立刻收声。翁冕都快晕了,母亲今天太反常,怎能在婚宴之后这么大闹,让全家都不得安宁,老爷子还有病在身呢。“爷爷,您别太激动……”翁冕担心地看着老人,心中尽是无奈。已经闹成这样了,收场不易,看来是要有个解决之道。翁老爷子看向翁析匀,神色缓和了几分,控制着怒气,缓缓地说:“那200万是怎么回事?胡锫是谁?”
翁老爷子不知道内情,他是希望翁析匀能说出缘由,洗脱清白,他当然不愿相信翁析匀会害翁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翁析匀身上,桐一月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感到他掌心在发热,像是有微微的汗浸出。是啊,只要翁析匀说出真正的原因,就可以释疑,但偏偏他不能说。那200万是他给胡锫的,让胡锫去寻找林玉翔,这当中牵涉到薛常耀的事,怎能说出来?机密就是不能说,哪怕是家人也不可以。其结果就是会让你承受无法说清的冤屈,那种憋闷和痛苦,没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200万是给胡锫的,他在帮我办事,但不是关于翁冕的事。他怎么会跟肇事司机有联系的,我不知道。”
杨欣宜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大家都看到了吧,他根本就是心虚,他说不出来,他怎么敢说自己把钱拿去买凶害我儿子呢?哈哈哈……真可笑!老爷子,你还要袒护他吗?”
翁老爷子很少这么憋屈过,被杨欣宜几番质问,可气的是翁析匀又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析匀,你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这关系到你的名誉,你有什么就说出来!”
老爷子这话明显的有点急了。翁静楼冷不丁冒出一句:“还说什么啊,说来说去也是会含糊其辞。”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双方各执一词,老爷子在中间十分为难,杨欣宜闹得凶,而翁冕差点被人害了那也是事实,可到底谁干的呢?翁析匀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脸色随之一喜,即刻提高了声音说:“你们要的真相,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
杨欣宜惊怒,以为翁析匀是在故弄玄虚。翁老爷子也是愕然:“怎么了?”
翁析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他刚才收到一条信息,但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再等一下就好。翁析匀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嘲弄之色:“虽然我是因为某些事情需要保密而不能对你们透露更多,但我之所以会被放,原因就是我没做过。你们不信,那很快就有人来证明了,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承受得住那样的真相。”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翁静楼那个方向,使得那几个人都感到一阵心悸。“你什么意思,搞什么鬼?”
“呵呵,只要耐心等等就知道了,急什么?”
翁析匀说话间,冲着薛龙一挥手,薛龙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保镖将门口给堵住了。这是不让大家出去?翁老爷子都纳闷儿,什么情况?“析匀,你这是……”“爷爷,为了以防万一,暂时大家都别离开吧。”
翁析匀这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吊足了胃口。但有人因此而不安了,感到不妙,想溜,可是翁析匀早有先见之明,命薛龙把守住门口,谁也别想出去。就在这时,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翁老爷子,翁少……警……警察来了!”
没错,就是警察,又是以陈焕为首的,不过这一次,不是抓翁析匀,而是另有其人。“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奉命行事,还请翁静楼和方怡女士跟我们走一趟。”
陈焕说话很大声,在场的全都听见了。全场瞬间陷入可怕的寂静,几秒后,翁静楼和他老婆就吓得双脚瘫软,连都惨白了,只能靠儿子扶着才没倒下。翁析匀往场中一站,冷眼睥睨着方怡和翁静楼……“你们两口子干的好事!企图嫁祸给我,自以为是聪明,现在该去警局交代一下了,不光是翁冕的事,还有我父亲的死!”
翁析匀含着悲恸,目光望向翁老爷子:“爷爷,我本来不想做这么绝,可是这两口子死性不改,我也只有将他们的罪行揭露出来,关于我父亲的死,是时候让您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