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拿枪对着人的她手不停地抖,陈凯见了之后嗤笑一声,讽刺道,“就凭你?这句话应该我对你才对,你放下枪,不然我开枪。”
陈正伯着急地抓住沈知烟的脚踝,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快走!塌方的声音很大,欧阳偖那里还有人!”
“我不能丢下你。”
沈知烟面色犹豫了一瞬,却触及到陈正伯的伤势后坚定了下来,“我本就有寻死之心,若是再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头,怕是我要不得好死。”
说着她对上陈凯那双疯狂的鹰眼,试探性地去问陈正伯,“我了解你,没有必要的把握你是不出手的,你能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是不是留下了可以提供别人救你的线索。”
陈正伯咳了几声,暗叹沈知烟的聪慧,“对,我已经和简心失联了,按照那个丫头的性子,她估计已经搬救兵过来了。”
陈凯闻言,脸色扭曲一瞬,随即对沈知烟笑道,“我倒是看看,是你们的救兵快,还是我的援手快!”
“那就来赌一赌。”
她咽了咽口水,尽力稳住自己拿枪的手,渗血的手指传来扎心般的疼痛,但她依旧这么拿枪指着陈凯。两人互相对峙,陈正伯却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渐渐苍白。“你撑住,救兵会来的。”
沈知烟出声安慰,他却没了回应。她一惊,有些慌乱,“陈正伯?陈正伯!”
“别喊了。”
陈凯抹了把自己脸上的血,“他就要死了,等他死了的时候,你也得死!”
“那我真的死不了了。”
陈正伯虚弱的声音响起,锲而不舍地对沈知烟劝道,“你快走……”他嘴上说着有救兵,但实际上他和沈知烟都知道其实谁也不清楚简心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救援,更别说在漫漫山林里找到他们的踪迹。沈知烟咬牙,她的手已经累得几乎要抬不起来,但是陈凯的手却是稳稳当当拿着枪,她不敢轻举妄动。“你的伤口刚才只是止了血,说话的震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不想死就闭嘴。”
沈知烟知道自己渴望着逃出去,但是让她就这么牺牲陈正伯,她做不到。就在陈凯欣喜地发现沈知烟就要体力不支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山脚传来,他的神色中的喜悦和疯狂又多一分。他指着陈正伯与沈知烟,狰狞地大笑,“你们的死期到了!”
说着,陈凯一步步地逼近沈知烟,她没有退缩,依旧拿着枪与他对峙。“是你的死期到了。”
娇俏的女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简心不知何时来到了陈凯的身后,拿着枪抵着他的脑袋。“敢动我正伯哥,我让你死!”
宋清晚倒是瞥见了陈正伯恶劣的情况,她脸色严肃,对一旁的左嘉良说道,“舅舅,他的伤很严重,我们得快点将他送到医院。”
原来方才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正是简心与宋清晚和左嘉良的兵一起到来的声音。沈知烟呼出口气,手软脚软的她下意识地跌坐在地上。“正伯哥,你没事吧?”
简心离得远,这个时候才发现陈正伯那被血浸湿的衣服,脸色顿时煞白,手里的枪也几乎拿不稳。陈凯见她松懈,朝远处开了一枪后,就立马往山林里逃窜了去。“糟糕!”
简心惊呼,没有想到陈凯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逃走。左嘉良也反应极快,对陈凯逃离的方向开了一枪,却没有听见他的喊叫声。“啧,让他逃了。”
左嘉良冷哼一声,有些不愉。宋清晚示意后面的士兵将陈正伯和沈知烟送到担架上准备就地先给他们急救,却被沈知烟一把握住手。“还有人。”
她嗓音沙哑,显然是许久没有喝过水了,“欧阳偖和陈凯兵分两路,而且塌方的声音极大,若不是滑坡的泥土挡了山路,他们就要来了。”
“我不好和其他军队起正面冲突。”
左嘉良闻言蹙起眉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清晚我们先撤退,救人的事留给医生。”
“好!”
众人快速地下了山,左嘉良根据真正矿脉图的路线很快地就找到了正确的山路,不一会儿他们就要到达南平的郊外。宋清晚唇色有些苍白,左嘉良快速的行军速度让她身体负荷很大,一时间视线有些恍惚。“清晚!”
低沉的男声蕴着无人察觉的惊慌,她觉得自己听见了陆承颐的声音。还未回头,宋清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也带着一队兵的陆承颐赶紧上前抱住宋清晚,他锋利视线直指左嘉良,“你们出兵做什么?”
他能半路和左嘉良等人汇合,无疑是收到了宋清晚和左嘉良一起出兵的消息。“救人。”
左嘉良也不想和陆承颐起冲突,因为宋清晚脸色不对劲。胡军医立马上前替宋清晚诊治,她也正好悠悠转醒,蹙眉问,“我怎么了?”
“夫人,你晕倒了。”
胡军医叹了口气,看了眼众人,狠下心开口。“你必须早就将孩子拿掉,不然这么任由婴儿吸收你母体的营养,恐怕还未临盆你就要身死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又去救治一旁的陈正伯了。陆承颐闻言猛地一惊,他抓住宋清晚的手,眸色阴沉,“你没有药流?你居然想要牺牲自己来生下这个孩子?!”
他太了解宋清晚了,听了胡军医的话哪里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宋清晚抿了抿唇,应道,“对,孩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