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上去,就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因为跟这里的其它男人相比,他各方面的条件实在是过于突出。不但容貌俊美得惊人,那种优人一等的名门贵公子的气质,也在人群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欧子墨揽在纪秦秦的肩膀,目光戏谑以看了男人一眼,“贺大班长打电话约我来这里参加聚会的时候,可没说过不让带伴侣,所以我能理解为,这里其实并不欢迎我的出现么?”
欧家在A市拥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这诛心一问,直接在屋子里所有的人脸色为之一变。贺大班长赶紧打圆场,满脸陪笑道:“子墨,你说这话可真是折煞于我了,今儿来这里玩的都是咱们读初中时认识的同学,之前电话里没跟你说清楚不带各自的伴侣来场,是我考虑不周。既然你已经将这么一位美丽的小姐带在身边,咱们高兴都来不及,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转而又对刚刚对欧子墨发难的男人道:“廷轩,你和子墨的脾气还真是不减当年,每次见面,都免不了针锋对决,互掐一通。知道的明白你们这是兄弟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前世有仇呢。”
被贺大班长这么一打岔,屋子里紧张的气氛也得到了片刻的缓解。被欧子墨揽在身边的纪秦秦虽然偶尔脑残犯二,可直觉告诉她,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单人沙发内优雅地托着酒杯,傲慢十足的男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美好。有了贺大班长的解围,被叫做廷轩的男人,也就没再针对这件事情继续发言。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加在一起,大概有十五、六人。贺大班长笑着对纪秦秦自我介绍,“纪小姐你好,我姓贺,贺然,是子墨的初中同学。打电话请他来参加聚会时,并不知道他身边还带来了一位女朋友,刚刚要是有得罪之处,还请纪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得不说,这位贺大班长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男人,举止优雅,笑容得体,虽然样貌较之欧子墨这种超级大帅哥长得稍显平常了一点,但为人处事方面,却比欧子墨周道圆滑许多。纪秦秦赶紧笑着摆手,“贺先生多虑了,真要说考虑不周,也是子墨考虑不周,来之前,如果他能多问一句聚会的要求,也不至于闹给大家带来这么多不便。”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像你们这种无聊的聚会,姐还不乐意来参加呢。欧子墨却像是故意找人麻烦似的,轻轻哼了一声:“提前知道这种聚会连伴侣都不能带,今日也就没有我出场的必要。”
言下之意,我肯来,冲的不是你们的面子,而是我女人的面子。欧大少一句话,不但把在场的其它人给噎住了,就连纪秦秦也觉得欧子墨这话说得有些不太体面。再怎么说,今天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他求学时认识的同学,即便走上社会之后没什么联系,但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纪秦秦不懂,你欧子墨还不懂么?你这么说,等于用一句话,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人。戴银戒指的男人忽然嗤笑一声:“二少,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本质?”
欧子墨冲男人投去一记讥讽的笑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以前并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让我为了她一怒冲冠。”
“哦?”
男人挑眉,“所以你堕落了?”
欧子墨笑着回道:“这种堕落,令我甘之如饴。”
男人又将目光落在纪秦秦的脸上观察了一会儿,语带戏谑,“外在资本确实不错!”
这种被评头品足的感觉,令纪秦秦心里生出几分烦感。欧子墨却在这时帮她解了围,“内在蕴含暂时也轮不到外人来评价。”
男人还要再说什么,贺大班长赶紧制止,“我说你们两个,多年不见,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到一起,就不能互让一步吗?”
男人唇角勾笑,礼貌而又不失优雅道:“正因为我跟二少多年不见,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跟二少沟通感情。”
欧子墨回答得也毫不逊色,“咱们Z国有句老话说得真是不错,三岁看到老,某些人从前喜欢受虐,多年不见,依旧嗜好不改。”
贺大班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俩联络感情的方式还真是令人百般费解。”
说着,他又继续打圆场道:“好了子墨,你也别光顾着跟廷轩联络老同学之谊,咱们班还有其它同学等着你这位大少爷大驾光临,这么多年不见,看看其它人你还认得出来吗?”
被贺然这么一打岔,屋子里的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热络。之前那些被忽略在一旁的男男女女,虽然个个出身不凡,拥有不错的家世,但在欧子墨这种拥有庞大背景的人物面前,却没有几个人敢造次。太子党还分很多等级,就像古代,侍郎家的儿子,是没资格在皇帝儿子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些人纷纷上来跟欧子墨打扮呼,不管脸上挂的笑容是真是假,总之,在欧少面前,没几个人敢翘高尾巴,乱说半个字。“子墨,你还记得我么?”
这时,一个身材曼妙,身穿礼服,披着一头及腰长发的美丽女子,捏着酒杯,款款向欧子墨这边走了过来。欧子墨跟纪秦秦已经寻了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女人的出现,引起欧子墨些许的诧异。他抬头看了她几秒钟,略带试探的问,“你是徐美晴?”
女人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么久不见,难得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欧子墨微微一笑,“读初中那会儿,我们俩可是同桌。别人的名字我或许记得不太真切,班花兼同桌的你,我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说着,他冲徐美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徐美晴神色高傲的看了欧子墨身边的纪秦秦一眼,这才姿态优雅的,坐到了欧子墨的对面。“我表哥刚刚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没有恶意,估计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徐美晴口中的表哥,正是一直坐在单人沙发内,一进门就对欧子墨发难的那个俊美男人。纪秦秦看了看徐美晴,又看了看那个俊美男人,实在没想到,这二位的关系居然还是表兄妹。男人坐的位置距这里并没有多远,听徐美晴这么一说,唇边勾出一个略显嘲弄的弧度。不过他并没有作声,只是若有所思的将目光落在纪秦秦的脸上,像是在探究,也像在审视。纪秦秦对这种被人评头品足的感觉有些接受不能,于是无声的回看向男人,并用警告的目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男人似乎没想到纪秦秦竟会有这样的反应,面上流露出些许惊讶,打量她的意味更深了几分。两人之间这短暂的互动,并没有引起欧子墨的注意。因为徐美晴一直在跟他讲话,内容无非是过问一下彼此的近况。“子墨,其实两年前我去S市举办画展,曾打电话到你公司联络过你,不过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刚巧因为公事去了英国。”
“哦,画展?”
欧子墨闻言挑高眉稍,“你自己的画展?”
徐美晴颇为骄傲地点了点头,“咱们在一起读书那会儿,你就知道我在书法绘画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高中毕业之后,我考进了英国一所美术学院,在那边学习了四年,回国之后没多久,就在A市开办了画室,里面所展出的画作,都是我自己亲手所画。”
这时,坐在不远处跟欧子墨针锋相对的男人,忽然走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坐在徐美晴的身侧,对欧子墨说:“二少,你上学那会儿,跟美晴就无话不谈,还以为多年不见,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时间的隔阂而生疏,没想到一见面,还是能勾起不少共同话题,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
欧子墨睨了男人一眼,“聂廷轩,Z国文字博大精深,有些成语背后的意义虽然动听唯美,可如果用错了地方,就会显得格格不入,招来旁人的笑柄。比如天作之合这四个字,我觉得你用得就不好,如果我是你的国文老师,我会在你的卷子上批注四个大字:词不达意。”
聂廷轩这个名字被叫出来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纪秦秦,眉头忽然轻挑了一下。聂姓虽然不是一个少见的姓氏,但A市姓聂,而且还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却并不是很多。之前欧母无意中提起A市聂家,似乎跟她母亲纪玥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一次,她无意中听欧母跟欧子辰在厨房说话,欧子辰曾经提过聂廷轩这个名字。聂家在A市的地位与欧子墨在S市的地位相差无几,都是金融业的大鳄,财力和势力不容小觑。而眼前这个跟欧子墨旗鼓相当的男人,十之八、九,就是聂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聂廷轩。纪秦秦的小心思并没有引起其它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