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酒醒,殇已经离开了。清晨的河边风吹得树叶发出簌簌声,河面上鸭子巡游而去,鸳鸯戏水而来,鸟儿轻轻拂过,阳光依稀照耀,早起的人,三三两两的路过,世间一片和谐。天宇撒摸了摸还有点晕的额头,不禁苦笑了一下,昨夜自己居然醉的那般天昏地暗,这样的情况有多少年没发生了,犹记上次宿醉也是和那个总是面挂微笑的少年,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小到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明争暗斗。随着他的身形移动,一封书信自袖口飘出,信封上那淡淡的四个字显示了书写着的身份。天宇撒弯下腰捡起那封写着二哥亲启的信,忽然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拆开它,他是了解天宇殇的,自己的这个弟弟向来懒散,写信这种事是甚少做的,是什么事让他不惜研磨呢。最终他还是打开了它,这也是必然的,毕竟信就在哪里,你看或不看它都在哪里;毕竟事情就在那里,你理或不理它都在哪里。读完这封来自唯一的仅剩的亲人写来的信,天宇撒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对于这份难受,天宇撒只能将它归咎于自己变得软弱了,而自己最近变得软弱了则只能归咎于身边的人太强大了,所以或许,他真的该接受殇的意见去找那个人,只是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他,该以什么理由去要求他。其实天宇殇留给天宇撒的信里写的很乱,仿佛一时兴起写的随笔,仿佛一纸遗言一般,信中如是说:二哥,很高兴你能拆开它,其实在写之前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写,因为我明白你不一定会看,可是最后我还是写了,因为我知道今日一别,也许此生都不会有再见的一天了,别说我想多了,其实那我心中都明白。你我心中都清楚,我们彼此不可能再是单纯的兄弟,不可能在向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相处,我们中间隔着一座王座,隔着一段情恨。对于那个王位我只想说那本就不属于你我二人,就让季然一直坐下去吧,那本来就是只属于他的东西,我欠他太多,或许你也欠他的。也许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这般说,但是抱歉我也不打算说明与你听,想知道就自己去查,我只想说纵使我远离了朝廷远离了江湖我也会帮他稳住他的皇位,就全当还他的恩罢了。还有便是,据我所知,当初先帝的宠臣天道子就在附近,我知道你最近在找他,无论你是想问清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机不可失。而且据我所知他除了推演未来之术以外武学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如若你真的想和迦他们拉近距离就去找天道子吧,拜他为师你会得到你现在想要的。看到到这里,也许你现在心里正在想是要杀掉我还是毒哑我,我只能说自写下这封信后,我脑子再也不会有天道子这人,而然你信与不信就和我没关系了。最后,二哥,就此诀别,愿我们永生不再见。看完信的天宇撒对着桌子上那歪动倒西的杯子发了许久的呆,他在做决定,为接下来该走的人生做决定。而对于那句永生不见,天宇撒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他的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这次他也全当他说笑罢了。天下就这么点大,他天宇撒要寻一个人会很难吗。只是或许这一次他错了也不一定呢。将石桌上价值百金的白玉杯子拂袖扫过,可怜的杯子自地上转了两圈然后终没逃过碎裂的命运。一切的事情从今日开始重新洗牌。回到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不在,天宇撒也没在意,因为自己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自己本来也就无法管他们的行踪。他去房间了拿了些东西,毅然离去。没有去殇的住处道别,没有去看看伤了他心的紫雨落,没有和任何人照面,就这样走了。而在同一时刻,天宇殇,迦,该隐等人也相继离开了这座改变他们命运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