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你有这个胆子么?”
韩美璇冷笑,她对高凡没什么好印象,高凡这些年,冷脸毫无变化。韩美璇靠近他,总觉得会被他冻死。“韩小姐,你也说,小染是第一夫人,你应该放尊重些。”
高凡冷冷说道,他对韩美璇,同样没有好印象。“小染?叫这么亲切,真怀疑你们有什么暧昧关系。”
韩美璇噗嗤一笑,她嘲讽的话,准备一大堆,正准备吐出,身后传来君姨的声音:“韩小姐,穿着露肩礼服站在这,不觉得冷?”
君姨缓步走来,高夫人紧随其后,保养极好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无奈。高凡一看,便知她们之间已经谈完,他母亲想办的事,没成。“君姨?原来是您来了,我没有去打招呼,真是失敬。”
韩美璇前一刻对时郁染恶言相加,嘲讽不停,下一秒转身笑脸迎接君姨,还得体的和高夫人打了招呼。招呼打完,韩美璇低声斥责她的随从,“还不快去拿大衣来,想看着我冻死?”
“高凡,和君夫人谈的如何?”
高夫人走向高凡,说了一会话,两人便告辞。君姨淡笑,瞥了眼时郁染,“我们也走。”
韩美璇接过随从递来的大衣,觉得随从动作慢,瞪了他一眼。她赶紧披上大衣,小跑追着君姨,“君姨,要不去我家坐会吧,我父亲今天在家。”
“是么,可惜我没空。”
君姨冷笑,她原先冷静的神情,因为韩美璇提及她父亲,竟然冷了不少。时郁染搀扶着她,一行人走出餐厅,高夫人回头看君姨,想说什么,君姨没有理会她,她无奈作罢。路边高级轿车内,时郁染和君姨并肩而坐,时郁染正疑惑,司机竟然不在。君姨开口喊她,“时郁染,想到你错在哪儿了没?”
“君姨,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时郁染诧异问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君姨之前说,她便想了一遍,现在再想,依然没有结果。“好,我告诉你。今天你错在,不该对佣人吴妈说‘谢谢’,不该对她态度那么好。”
君姨沉声说道,时郁染惊诧不已,不该说谢谢么?别人站在风口中给她送衣服,她难道,连一句最简单的谢谢,也不应该说么?“君姨,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谢谢’,难道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么?”
时郁染问道,她想不明白,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别人帮了她,她就应该说谢谢。可君姨……君姨冷笑,她解开披肩,叠好放在膝盖上,“时郁染,这么天真,我真担心,你这个第一夫人的位子,能坐多久。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第一夫人,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君宸,代表着整个帝国!”
稍作停顿,君姨接着说道:“今天你应该见到,那位韩小姐怎么做的了。她做的就很好,很有第一夫人的风范。”
君姨在时郁染面前,毫不吝啬对韩美璇的夸奖。时郁染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她始终觉得,她没有做错。“时郁染,你觉得自己没错。”
君姨肯定道,时郁染她还算了解,这些天差不多快摸透了。性格很倔,认准的事情,谁都拉不回来。今天她说的这事,时郁染一定觉得自己没做错。“是,我始终不觉得对别人友善,有什么不对。”
时郁染别过脸,不看君姨。在她印象中,君姨平时虽然很严苛,但她的仁慈,时郁染感受的到。可时郁染没有想到,这样冷酷的话,竟然出自君姨之口。“既然你这么想,我便不再多说。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君姨将披肩递给时郁染,她敲了敲车窗,很快司机出现,请示君姨是否开车,君姨点头,司机便发动轿车,疾驰离去。时郁染坐在君姨身旁,手中抓着披肩,一时半会,她没有弄明白,君姨想告诉她的,到底是什么。是说她做错,还是说她做的很对,让她继续保持下去?时郁染不解,君姨反倒隐约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晚,虽然事情没有办成,但也算不虚此行。她越看时郁染,越觉得时郁染比韩美璇要好很多。至少,她举止自然不做作,真实让人心生疼惜。高夫人和高凡在餐厅前分开,高夫人乘着车离去,高凡独自一人步行回公寓。他搬出家住几年,为了方便工作,公寓临近医院,步行即可到达。如意斋距离他公寓不算远,他选择步行回去。精致整洁的单身公寓,高凡推门而入,将钥匙放在桌上,他梳洗完毕,打开电脑准备写日记。高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是四年前养成的。“第1465天……”他戴着平光眼镜,端正坐在电脑前。瞥见日记自动生成的日期,他摘下眼镜,伸手触碰电脑屏幕。“四年零五天,一眨眼,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高凡重新戴上眼镜,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她出狱的第五天,获知过去四年内,她过的并不好,预料之中。”
写到‘预料之中’四个字,高凡手指从键盘移开,抱臂正视电脑上这几行黑体字。电脑屏幕照的他脸色发白,曾被单诗意称作‘冰山’的脸庞,一寸寸解冻。“我对小染说,她所受的苦难能够平静说出,说明苦难和煎熬已经被她打败。你呢?还有我,是不是有些话不说,这辈子都没机会说?”
高凡摘下眼镜,关掉电脑,只有他一人的房间内,他满脸写满了痛苦,纠结……以及那份深藏心底里的感情。“单小姐?如果可以,多想和小染一样,喊你声‘诗意’。”
高凡自嘲道,那一天,他自制力太惊人,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他可以那般平静面对单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