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知,可主任说,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活不过一个月……”小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想不通,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孩子早产,运气好点问题都不大,若是运气不好很容易导致内脏功能不俱全。徐娇娇这是在赌命,也是在玩命。林慕森停下的脚步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在原地的想了片刻,又大步的往前走。她本就不想活了,在那样囚笼里的生活又岂是她想要的。这个孩子出生的早晚,都注定了一个决定。病房内的徐娇娇打完最后一个电话,贪恋的看了看自己身边沉睡的婴孩儿,含着泪颤着手将被子慢慢的盖过了孩子的口鼻。紧接着又拉开身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针管,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扎了进去,将里面白色的液体全部推进自己的体内。如果可以的话,徐娇娇还想给自己画一个精致的妆。她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希望自己的姿态面容是最好的,这也是她最后能够做到的体面了。回想自己的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便是遇见了林慕森时。不去想那些背后的复杂,她只是单纯的爱了,认真了,最后也伤的体无完肤了。伤痕没办法让她成长,就像她无法放弃爱这个男人,那么最后,就给自己留一条思路。商业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夏溪汉关注着新闻报告,突然的就将手机还给了曼曼,站在那边望着人群发了很久很久的呆。周皓对于女孩子这些心思搞不懂,可处于对夏溪汉的好感,非常负责的接手了这里所有的工作。好在今天是周一,也不算太忙,他才能够应对过来。喝完了两杯饮料,上了五次厕所,曼曼忍不住的踱步到夏溪汉的身边。“其实我觉得徐娇娇蛮可怜的。”
没头没脑,夏溪汉就对着身边凑过来的曼曼抛出了这样一句话。不解,困惑的皱眉,曼曼正要问,夏溪汉又开口。“徐娇娇很爱林慕森,可林慕森一点儿也不爱她,利用她最后伤了她。我不知道许多年前发生在那些豪门的事情,可我知道,徐娇娇真的很可怜。她那么漂亮,脾性也那么好,其实不过也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鸟。”
夏溪汉的口吻,有些沧桑。“溪汉,你这是在同情那个叫做徐娇娇的女人吗?可是她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吧,她的身份可是林慕森的后妈啊,这有点乱伦。”
曼曼是寻常人,是无法接受这些事情的。夏溪汉转过头看向曼曼认真的脸,伸出手摸了摸她尖尖的下巴,嘴角抿着一丝令人看不明白的笑意:“嗯,很多人都是你那么想的。我想林慕森的父亲也很生气,林慕森也是生气的,所以她活不了多久……我虽然并不是很了解她,可是我知道,她没准儿会自杀……”女人有时候了解另一个女人,真的很简单。就像当初的她来找她,只需要轻轻的敲开那扇门,夏溪汉自然会为她开门。在一方小小的院子,两个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走的很近。天空是蔚蓝色的,还有几朵白色的云朵在飘飘荡荡。夏溪汉抬头看着天上的云从一侧飘到了另一侧,神情自然,而这种自然有着说不出的优美。曼曼单手撑头就这样看着自己这个闺蜜,一天天的在改变,明明普通的五官却好似上天在拿着刀在一点点篆刻。她在一点点变得精致,且越来越耐看,浑身还散发着一种淡雅的气质。看书看多了的人会有书香味,精于算计的人眉目之间便会透着一股儿精灵劲儿。夏溪汉身上的气质与曼曼所见的人都不同,淡雅出尘又来自尘世。相处起来,会平白无故就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来。“溪汉,你希望她活下来吗?”
曼曼口吻认真,素净的眸子盯着她。深吸一口气,夏溪汉将自己散乱的发捋到耳后:“希望,那是林慕森的孩子……我已经没了,我不希望那个孩子出事。可选择终究是自己的,我无法替她决定什么,林慕森的性子也恐怕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站起身,坐在街边傻了两个多小时的夏溪汉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伸出手牵起了曼曼:“走吧,我想明白了,回去上班。”
有时候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真的与她无关。就像她爱的那个男人,坐在那边担惊受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些什么,倒不如做好手里头的事情。道理很简单,谁都知道,可真的想明白却又是两码子事情。“林慕森爱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爱我的。那么我担心什么,相对很多人,我很幸福了。”
轻轻的一句,带着沉沉的情意,扎在心头的深处。夏溪汉接手周皓现在做的事情,面上带着轻松愉快的微笑。曼曼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一些说不出的奇特感觉。仿佛一下子,她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忧郁,也好似她的心中有什么就那么轻松的被打开了。站在那边,看着已经忙碌的夏溪汉,曼曼在感到愉快的同时也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的谈一段恋爱了?小时候因为家庭的原因,她对婚姻都有一种近似恐惧的抗拒。从高中到大学,追求者数不胜数,追求她的可谓是手段用尽,但她一直都不在意。也没有想过跟那些人有什么发展,恍恍惚惚混到了现在,二十多年了,她连正儿八经的一段恋爱都没有好好谈过。一个男性也没有去了解过,她觉得有些失败。陪在夏溪汉的身边,她是最开心曼曼会变得更好的人,不管是从生活还是在自己的感情事业上,都收获了许多。林慕森是公认的好男人,也是许多上流社会巴结的对象。这样的男人她都没有想过,可偏偏砸在了自己的好友身上。她也迷惘过,夏溪汉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林慕森独独对她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