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手术台产生了恐惧。这手术台上现在躺着的人,对他来说可不是单纯的病人,而是他最在乎的女人。“墨阳,孩子是保不住了,还是尽量保住大人吧。要是再这么拖延下去的话,大人也危险了。”
妇产科的老主任并没有抬头看向墨阳,手术依然进行着。“她是我的女人,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能不能请你再想想办法,算我求你。”
高傲如墨阳,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人低过头,就连自己的母亲和外公都从未有过。但是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骄傲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墨阳都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去请求。“墨阳,你也是医生,你该知道病人现在的情况的。”
墨阳甚至都不敢看向那抹鲜红。那抹鲜红刺痛的不只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心。凌菲儿本已经被麻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她虚弱的甚至连眼皮都支撑不了,但是再看到墨阳的那刻,还是将手伸向了他。“墨阳,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说完这句,凌菲儿的手再次垂下,眼睛又紧紧的闭上了。“墨阳,赶紧下决定吧,不能再拖了,要是你下不了这个决定,就由我来帮你决定吧。”
老主任可不能再任凭墨阳犹豫下去了。要知道时间对于病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浪费一秒都可能对病人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墨阳双手紧紧的握着,牙关紧咬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对不对。“你们要保证大人的身体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墨阳眼神飘忽,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手术室的其他医生说。以前连续10几个小时的手术,墨阳都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现在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墨阳却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般。“老师,大出血了。”
旁边拿着止血钳的女医生吓得满头大汗。墨主任的眼睛可是死死的盯着的,她绝对不能有半点的差错。“别慌……”老主任对着自己的学生摇了摇头。看来墨阳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他要是再这么死死的盯在这边的话,这个手术持续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墨阳,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你在……”老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阳硬生生的给打断了。“我为什么要回避,我要在这边陪着菲儿,直到她没事。”
墨阳语气中虽然充满着怒气,但是却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就怕吵到菲儿。一场手术,一室人,除了昏迷中的凌菲儿,其余的人内心都无法平静。终于,灯已经熄灭,人心却一直紧绷着。凌菲儿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墨阳一直寸步不离,手轻轻的紧紧的握着凌菲儿的。“走开,我妹妹不会想看到你的。”
凌霜看见墨阳紧握着自己妹妹的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不是已经选择伤害菲儿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该滚的人是你们。”
墨阳不但没有松开凌菲儿,更是用狠吝的眼神盯着年涵和凌霜。“孩子没了,你们两人是不是很高兴呀。但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会查明真相的。你们最好祈祷这件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为我的孩子付出代价的。”
此刻的墨阳就如电视中常演的嗜血魔王般,双目猩红,仿佛要吃人般。刚刚在手术室外,凌霜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菲儿不会无缘无故小产的。菲儿所吃的食物都是她准备的,应该不会出问题。除了那汤羹。就今天一天,她没有找专人查看就出事了。明知道弘丽丽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不会真的对菲儿这么好心的,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她了呢。如果今日她没有大意的话,菲儿就不会出事了。凌霜心中真的很恨很恨,恨弘丽丽,恨墨阳,但是更恨她自己。“墨阳,恐怕最该为此事负责的人该是你吧。”
弘丽丽可是眼前男人的母亲,难道这件事就是墨阳指示的吗。那个安凌已经帮他孕育孩子了,所以菲儿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想要了。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不知道菲儿对他的心意吗。也对,墨家的男人就没有有心的。墨兆天如此,墨阳也是如此。“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眼前的是个男人,墨阳绝对会狠狠的将他打倒到地面上。这个女人,他不屑动手,他怕脏了自己的手。“墨阳,还有病人家属,你们还是先回病房吧。病人刚刚动完手术,需要休息。你们就算再有矛盾,也该为病人的身体着想。”
老主任对着墨阳摇了摇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凌霜姐,咱们还是先回病房吧,菲儿的身体最重要。”
年涵上前拉住凌霜,墨阳也不再说话,跟着医生回到病房。“凌霜,你给我出来。有些事情你必须跟我说说清楚。是不是你让菲儿做掉我的孩子的。”
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墨阳是不会罢休的。“墨阳,这件事情你最好回家问问你的母亲,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凌霜看着病床上一脸虚弱的凌菲儿,心疼的都快要无法呼吸了。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的失误,妹妹又怎么会被别人陷害呢。墨阳没想到凌霜竟然会这么胡扯,不但不承认,还将脏水泼到自己母亲身上。墨阳对凌霜还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把你送进监狱呀,是不是在监狱里的日子才是你所怀念的。”
墨阳甚至都不再想听凌霜废话了,打算直接用自己的方式惩罚眼前的女人了。“墨阳,这里是医院,你没有资格这么对待凌霜姐。”
年涵没想到墨阳竟然会这么仗势欺人。“瞧瞧,我都忘了你这个奸夫了,说吧,是不是你哄的凌菲儿将我的孩子弄死的。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是孩子没了,她依然是我墨阳玩弄过的女人。怎么,堂堂大酒店的公子竟然喜欢别人玩剩下的女人呀。”
墨阳其实心底并没有瞧不起凌菲儿,甚至将她看作自己掌心的宝贝,但是他就是嫉妒别的男人跟菲儿的亲近,哪怕只是朋友般的相处也不行。况且这个年涵已经越界太多太多了。“墨阳,你……”年涵真没想到菲儿这么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竟然是这么看待她的。看着九死一生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要是她再听到这么伤人的话,会怎么样呀。“墨阳,真是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虚弱的女声夹杂着颤抖,但是每一字每一句确是铿锵有力的。“墨阳,既然孩子已经没了,那我们之间也就恩断义绝了。欠你的我通通都会还给你的,还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墨阳真的没想到凌菲儿会这么快苏醒,更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不偏不着的正好听到他那番违心的话。“菲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霜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凌菲儿,观察着她的异样。“姐姐,年涵哥哥,你们放心,我没事了。你们也该知道我本就对这个孩子无意,既然他已经选择离开我了,或许才是最好的。”
年涵和凌霜一脸疑惑的看着凌菲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这孩子她明明就在乎的要死。“菲儿,你瞎说什么呢。你……”年涵看着墨阳和凌菲儿各自痛苦的表情,还是觉得于心不忍。明明就是相互在乎的,为什么偏偏要彼此伤害呢。“凌菲儿,这么说的话,孩子出事不是意外,是你自己主动造成的,对吗?”
墨阳激动的上前,伸手狠狠的掐着凌菲儿的喉咙,快的连年涵都没有察觉。快速的缺氧,凌菲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墨阳,你快松开。”
凌霜和年涵快速上前,用劲的掰着墨阳的双手。只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变成了雕塑,无论年涵和凌霜使出多大的劲,竟然都不能撼动墨阳半分。凌霜着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凌菲儿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孩子没了,她的希望也就没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让墨阳就这么结束她的生命,总好过她一个人绝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至于姐姐和乐乐,她知道年涵哥哥会时常照应的,她已经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