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被李岩这么一提醒,李自成觉得有道理,但是想着李岩这话里是让自己守在山西,李自成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心中也非常的纠结,到底是在山西守着,还是回到陕西?这个抉择不好做,也一直萦绕在李自成的新建。“且不说这件事,说说追击的清军吧。”
李自成觉得还是跳过这个议题,以后再论也不迟。当天在关帝庙中匆匆地开了一次紧急的军事会议,参加的人除牛金星、宋献策、李岩、刘芳亮外,刘体纯也被破例地叫来参加了。会议上他们分析了敌兵的情况。现在看来,清兵确实人马众多,十分能够打仗。“追击咱们的也不只是吴三桂的那些兵马,还有大量的清兵,那些清兵才是威胁最大的,根据抓到的吴三桂兵马的俘虏审讯到的情报,率领那伙清军的是多铎,一个狗鞑子,此人勇武善战,不可小觑。臣觉得,还是要尽快的进入固关。以固关坚守清军,方可安全。现在这真定并不安全,清军马快,很快就能追上来。”
宋献策说道。李自成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倒是安全许多了,从之前的架势来看,那贼酋多尔衮几乎是把入关的全部兵力都使用在追赶咱们身上了,似乎是要将咱们一战消灭在从京城到庆都这一带。幸好咱们跑得快,没有被困住。如今到了真定,从这里往西去,道路崎岖,地势险恶,只要固关能够守住,清兵还想要将我们消灭,绝对是办不到了。”
但是你关键还得是要在山西守着啊。历史上李自成进入山西,立马又往陕西撤退,一方面是他没有心思守山西,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山西这里的明军降将当二五仔当上瘾了,转而投了清军。清几乎没有费什么力量就夺下了山西了。“陛下,陛下,臣在任丘捉到了一人。”
关帝庙外传来了李自成心腹爱将袁宗第的声音。李自成站起来,往屋外一看,身材高大威猛的袁宗第正提着一名瘦弱的老者走过来,李自成不认识此人,问道:“这是何人?”
“陛下,这是刨您祖坟的边大绶。”
袁宗第的大嗓门子开口说道。这瘦弱的老者确实是一条汉子,也没有求饶,被袁宗第放下后,只是安静的闭目养神,已经在等死了。崇祯十五年九月的时候,李自成得知了一个噩耗,自己家在米脂的祖坟被米脂县令边大绶带着一帮子人一个一个挖开,将李自成祖宗的骨头抛撒在地上。李自成得知这个消息,气的暴跳如雷,但是当时被明军打的急,只能咬牙切齿的发誓有朝一日得了天下,不但要将边大缓千刀万剐,而且要把他家族的男女老幼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一场大逃亡之后,李自成的心情却变了,没有立即对边大绶下令处死,而是对袁宗第问道:“他的家人怎么处置的?”
袁宗第回答道:“没有动手,咱们就是逮到了他一个人。”
“不要对他的家人出手。咱们要友好一点。”
袁宗第挠了挠头,不知道陛下这是抽了什么疯,之前不是还发誓说要杀了边大绶全家?朱由检在这肯定要疑惑的看看李自成,你他娘的也被人给夺舍了?今日边大绶别袁宗第给捉来了,从任丘带到真定,又带到关帝庙门前,只要他李自成一句话,边大绶就死了。可李自成却没有想着杀边大绶了。“边大绶你当初在米脂掘朕家里的祖坟,将朕的祖宗们撒骨扬尘,朕当时恨不得杀了你,但是现在朕也知道,各为其主罢了。你那时是明朝的知县,食明朝的俸禄,陕西总督汪乔年那个狗贼要你这样做,你不能不这样做。汪乔年也是得了狗皇帝崇祯的密旨才这样做。朕也实在想不通,他一个皇帝,居然还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边大绶睁开眼睛看了看李自成,旋即有闭上了眼睛。“四月二十九日的时候,在武英殿登基后,朕曾向普天之下发布大赦诏书,诏书中说得明明白白:四月二十九日以前,一切罪犯,除非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不管犯的什么罪,一律赦免,既往不咎。四月二十九日以后,如若再犯,必定依法严究。诏书上写得明白,朕不应失信于天下臣民。你掘朕的祖坟的事发生在两年前,朕就不治你的罪了。袁宗第,你派一些人,将其送回去吧。朕不杀他。”
袁宗第只得领命。旁边的李岩、宋献策等人,则纷纷称赞陛下仁厚。“陛下英明,天下人定然会铭记陛下的仁德的。”
牛金星也出言说道。小插曲结束,李自成说道:“好了,不要废话了。继续商讨军情吧,林泉(李岩字),朕想听听你的见解,听你之前的意思,你是想要朕留在山西。”
回到关帝庙内,几位大顺的核心人物坐在关二爷的塑像下面,李岩说道:“陛下,坐镇山西还不够,臣认为豫北三府,也同样十分重要。今之怀庆即古之河内,形势尤为重要,南控河洛,西扼上党,汉光武据之而成大事。即令陛下定鼎长安,也必以山西、河南为屏藩,万不可丢掉豫北。倘若失去豫北,尤其失去河内,则洛阳与平阳两处也不能守。今陛下因河北已失,要固守山西,此是不得已之上策。然以山西全省而言,需要南据上党,北守太原,从南北钳制全晋。上党一带,对平阳一带与河东各地居高临下,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从东面进攻平阳等河东之地,必先占领怀庆。怀庆失守,则上党危矣。请陛下速命臣奔赴豫北,固守怀庆,作河洛屏藩,截断敌人从孟津渡河南下之路;封锁太行山口,从侧背巩固上党。上党巩固,则全晋无南顾之忧。”
李自成望向牛金星,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牛金星佩服李岩的议论有理,但是他明白李自成因为战败,心中多有疑忌,河南的事不愿叫李岩染指,自然不会派李岩前往豫北,他沉吟一下,顺着李自成的意思回答说:“目今局势,处处吃紧,非止豫北三府。林泉留在圣驾左右,可以随时参预密议。军国大事,时时需要林泉。豫北三府的事,今日不必着急,以后再作决定吧。”
李自成点点头,说:“马上敌人还不会南下,我们到太远以后再作决定好了。”
李岩看了一眼牛金星,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自成,心中叹息,不过为了国家,李岩还是说道:“还请陛下慎重考虑,豫北必须要派一员大将前往。”
李自成嗯了一声:“这事到了太远再说。”
一场军事会议,啥都没有干成。李自成这种性格,优柔寡断,能成事实在是老天爷把饭喂到他嘴里让他来吃了。翌日,李自成继续出发,与傍晚到达获鹿县境内。李自成下令说道:“在这里咱们只能停留半夜,后面的追兵追得紧敌兵会追来,休息半夜后,趁着夜色立即我那个井陉方向走,到哪里才能彻底安全。前往井陉的路上,井陉的老百姓全都逃光了,路过的山村庄子,村内的水井居然都被都土或石头填了起来。此时又是四五月间,天气炎热,大顺军士兵一路逃亡,早已经是饥渴难耐,就算是李自成也渴得不能忍受。天气炎热,人就有点发燥,李自成大怒不已,士兵们去找水,找了这么久都没与找到。他也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带老百姓同大顺为仇。在真定那天晚上,受了伤的李自成,伤口疼痛,正需要休息,可是白天逃走的老百姓,夜间又跑回来一些人,点火烧房屋,又躲在旷野里边,呐喊骚扰,弄得人马不断地受惊,他也不能安心睡觉。如今快到山西境内,竟然沿路百姓又把水井填了起来。为什么百姓这般可恶?他在一个树林子中停下休息,等候士兵们去找水喝。许多士兵去掏井中的石头。宋献策也亲自去指挥士兵们掏井,他还怀着很大的担心,来到井边,研究井水里边是否被村民们撒了毒药。李自成一面望着士兵们在挖掘水井,一面向牛金星、李岩问道:“朕不明白,为什么老百姓同朕为敌?”
说话时候他眉头深锁,十分忧郁。牛金星说道:“陛下,咱们大顺刚刚立国,人心还未归附,等时间长久了,民心自然就是会向着咱们大顺了。”
这说的屁话,李自成不想听,于是看向李岩,他想要听听真话:“你想想这道理在哪里?我们并没有苦害百姓,百姓何以与我们作对?”
李岩哪能不知道李自成性格,自己真要说了真话,李自成就该不高兴了,但为了大顺,李岩还是决定冒死直言:“陛下,,我们虽然得了北京,但是没有得到北京的人心。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见民心是如何重要。崇祯十三年陛下刚到河南时候,河南百姓正苦于明朝苛政,无法解脱。陛下开仓放赈,救济百姓,所以每到一地,百姓欣然相从,望大军如久旱之望云霓。后来我们到的地方多了,打的胜仗多了,困难的日子少了,虽然并没有使百姓得到安定,但百姓还是拥戴陛下,为什么?因为他们想着总有一天太平的日子会要来到。可惜我们进入北京以后,没有想到如何赶快恢复秩序,安定人心,许多事情都做得不好……”李自成继续问道:“说说咱们哪些事情做得不好?”
李岩的心中一惊,但不得不继续往下说:“进北京后,如何使北京城内和北京周围的老百姓安居乐业,我们没有多想。明朝降顺的官员,如何使他们真正归心,拥戴大顺,我们也没有多想;反而一下子抓了很多人,拷掠追赃,向他们要钱。北京的商人士民,也被强迫拿钱,追赃助饷最终波及到了普通百姓身上,让百姓怨念冲天。另外,我们本来应该赈济饥民,整顿军纪,使百姓感到大顺确实与明朝不同,从而衷心拥戴新朝,可惜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李自成问道:“难道那些被拷掠的人没有罪吗?”
李岩说:“这些人当然有罪,但是得天下需要用这些人,只能既往不咎,以后再犯,一定严惩。这样才能笼络人心。”
李自成点点头,说道:“这一步棋我们考虑不周。”
李岩说:“因为我们的信义还没有建立起来,恩泽还不为官绅百姓所知,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们不是一个得天下的气候。加上山海关打了败仗,北京不能守,一路败退,这样,原来不反对我们的百姓也乘机反对我们,同我们作对。今天我们大顺朝的危险不仅仅在山海关兵败,庆都、真定兵败,而在于失去人心。”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偷眼看李自成的神色。李自成脸色沉静。自从他在西安建立新朝以来,还没有人如此透彻、坦率地对他说过话,言词如此不敬。他感到生气,但没有发作,反而对李岩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这些话都是对的。李岩将心里话说出之后,心中忽然感到害怕和后悔。他明白,像这样的话,宋献策不肯说,牛金星更不肯说,现在他说出来了,皇上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怪罪他呢?可是他又想,既然为大顺之臣,处此危急之时,就应该对皇上说出真心实话。倘若大顺朝一旦亡了,大家同归于尽,到那时想再对皇上说实话,就来不及了。忠臣事君,即是以身许国不管吉凶祸福,但求有利于国,无愧于心。士兵们打到了水,欢呼雀跃起来。让部队士兵们饮了水之后,李自成下令继续进发,快速前往井陉。对李岩说的那些话,李自成却一直在心中盘算着。走过一段难走的山间道路,井陉城已经在眼前了,忽然前方来报:“陛下,红娘子率领了健妇营将士约一千多人来井陉城外接驾。”
所谓健妇营,就是红娘子组建的一支女子军,这些女子有些人也是江湖中女子,与红娘子一样身怀绝迹,一部分是农妇,农活干得多,力气非常的大,比一些健壮的男人都不会差,这支健妇营装备了武器甲胄后,也算是可观的战斗力了。况且军中,有这些女子在,总能激励一些士气的。而此时后面又来急报:“清兵追过来了,陛下速速走。”
李自成一时慌乱,李岩赶紧道:“快抬着陛下先走。”
红娘子道:“陛下先行,我等率健妇营为陛下阻拦追兵!”
“李岩,你率一部在此一起协助红娘子。有你们两人在我放心。”
李自成忙说道。李岩当即领命。话说这李岩,出身非常好,是官二代。亲李岩原名李信,河南开封府杞县人,天启丁卯年举人。其父李精白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在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在明末官场中,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因此,李精白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坏,虽被削职为民,但李家仍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李岩读书很用功,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如果顺利话,他能在二十来岁就能中进士。在凭借父亲在朝廷的关系,足够让李岩平步青云,未来入阁都是有可能的。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在杞县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李公子。当时河南等地就已经起义军蜂拥而起了,在河南活跃的一支起义军,正是红娘子率领。红娘子亦是女中豪杰,从小就跟随流浪艺人于街头卖艺,跟随师傅众多,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她率领义军攻破了杞县,破了县衙,听闻了李岩的名号,这位女中豪杰把李岩给掳掠走了,与其成亲,又强上了李岩,从而有了夫妻之实。李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前途明亮的官二代,就这样被掳掠成了压寨夫人了,还被迫加入了义军。不甘心的李岩于是就逃离了,回到家乡被官兵以与反贼有染给抓住了。红娘子听闻了之后,率领军队再一次攻破了杞县,将李岩给救了出来。李岩感受到了红娘子对自己的真心,又见世道大乱,民不聊生,这大明王朝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了,于是也干脆从了红娘子,正式加入了义军。后来随红娘子一起投靠了李自成,跟随在李自成身边,渐渐被李自成重任。两夫妻也是许久未见,先前红娘子一直在山西。见到李岩一切安好,红娘子柔声道:“夫君,想不到我们两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李岩只道:“一切小心。”
吴三桂与多铎以及阿济格带着大军追杀到了真定,斥候来报闯贼军队就在前面。一头金钱鼠尾的多铎笑起来脸上横肉丛生,再有脸上早年间落下的一道疤,笑起来跟恶鬼差不多,让人感觉害怕,多铎道:“咱们收到了摄者王的命令,让我们追到了真定就不要再去追李自成,其实以本王来看,还是可以追的,但是摄政王的命令还是要听的。只是不追也着实可惜了。本王命尚可喜去追一追试试,若是真成了自然就好。而咱们就撤吧,先回那北京城,再做打算。”
一众将领当即领命,留下尚可喜一部试着追击李自成。尚可喜带着自己的部下,攻击五六千人,且不说尚可喜这个汉奸如何。他这麾下五千多人,却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精锐士兵,比之清军八旗兵都不太会差到哪里去。这五千多的士兵在过去,都是明军,布置在辽东的精锐。尚可喜的这一部,也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自辽东战事起来,大量的明军野战精锐被派往辽东,死伤一部分,投降了一部分。完全可以说,大明朝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有一半现在归属清。所以也别说,汉人军队投降清怎么战斗力变强了。纯属是野战军精锐投降了清,再回过头来打明军的那些弱鸡军队,跟个撕纸一样。尚可喜一人留在真定,于是装模作样的追到了井陉。其实追击李自成的就是尚可喜的汉军。只是剃了头,全员金钱鼠尾,丑陋不堪,让李自成的士兵误以为是鞑虏来了。真追击和假追击是两回事。尚可喜最擅长在战场上摸鱼了,他担忧李自成回师反击,又想着纵兵劫掠,多抢一些女子和财物,根本就没有打心底要去和李自成干起来。装模作样追了一番,却不想果然遭到了李自成的伏击。伏击部队正是李岩和红娘子的部队。一番大战之后,李岩和红娘子两部惨败。尚可喜的军队也遭到了损伤。于是尚可喜就差人去报给离开了真定府的多铎,说遭遇了闯军埋伏,不敢追击。尚可喜也没有等着多铎的回信,立即就开始了让士兵们在真定府各县劫掠。李自成离开井陉,进入固关,留下一部分兵马防守固关,又经平定州前往太原。牛金星、宋献策跟随前去。李岩伏击失败后,辞别红娘子,追上了李自成的脚步,与李自成一起前往太原。从井陉往西便进入了太行山,一直到平定州,山势才缓下来。这中间要经过井陉、固关,都十分险要。李自成到了平定州,心境稍微松了一点。一是想着敌人要打进固关并不容易,那里有红娘子的健妇营和李岩率领一部人马在抵御追兵。二是从获鹿县进入太行山山脉,走井陉,过固关,原本犹豫能不能守山西的念头又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看到这险峻的太行山,李自成认为凭借太行山的天险,是可以固守山西的,然后力图恢复。只要山西不失守,他大顺江山就不至于失去,一旦创伤养好,就可以重新进入畿辅,夺取北京。但在这种使自己宽心的想法后面也埋藏着一种深深的忧虑。他不能忘记半个月来他所经历的失败,这是他以前没有料想到的。山海关一战几乎使他的将士死伤了三分之二,剩余下来的也变成了士气不振的部队。更不料一路被追击,数场战败,士气低落,甚至自己都认为清兵不可战胜,在战斗中李自成自己受伤不算,与他多年出生入死的亲信将领一批一批死去,最后死去的一个重要将领是谷可成。这些事使他想起来就十分难过,也十分害怕。他担心山西如遭敌人进攻,或许无法死守。山西倘若失去,关中也无法固守。还有一件事情也使他感到吃惊和害怕的,是他没有想到如今的百姓竟然那样反对他,夜间烧毁自己的房屋,在旷野里呐喊,骚扰他的部队;又把路边的水井都填了,使他的人马都渴得要死。一到平定州,他就获悉山西、河南、山东各处都在叛乱,几乎不可收拾。他心中想道:“难道我大顺江山就要完了么?”
这时他才完全清楚,他的真正敌人并不是崇祯。崇祯好像一只负伤快死的老虎,很容易打死,反扑也没有力量;倒是这个半死的老虎背后还有一只真正的老虎,突然窜了出来,十分凶猛。如果早知清才是真正的敌人,他进兵北京的时候就应该多带人马作为后备,如今后悔死也晚了。想到这里,他对宋献策、牛金星这一批人暗暗地心怀不满,为什么他们事先都没有估计到这一层,向他建议?好像宋献策提到过鞑虏的事情,但是没有说得很严重,所以他就不曾认真地放在心上。想着鞑虏这么凶猛,而吴三桂很快就向鞑虏投降了,力量这么大,下一步怎么办呢?倘若满洲人步步进攻,他能够守住关中么?他在心中担忧,一种亡国的预感压上心头。守不守山西的念头再次蹦出来,并且再一次让李自成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