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想要干什么?马士英感觉自己被陛下给刷了,那两百多万两都已经入了户部银库了,现在还怎么拿出来?我马士英何德何能啊,能去拿国库里的银子?高弘图一听马士英这来意,嘴里一边喷着口水,一边破口大骂道:“马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反悔了?你当这是你自己家的银库,想丢银子进来就丢进来,想拿出去就拿出去?本官可告诉你,这些银子现在都是国库里的银子,没有陛下和内阁准许,谁都动不了这笔银子。”
马士英抹掉脸上的口水,对高弘图大怒道:“高弘图,我好歹也是内阁次辅,你想要以下犯上?”
高弘图呸了一声:“想要拿钱没门。”
“这是陛下说的,陛下说要动用这笔银子,还说事关国运。”
马士英说道。“陛下的旨意呢?内阁盖章了吗?”
高弘图手一摊,询问道。马士英也知道程序不对,也晓得自己过来高弘图肯定不会同意的,于是转身离开:“高弘图,这笔银子陛下肯定要定了。”
待到马士英走了后,高弘图一琢磨,这陛下是在搞什么鬼?这笔银子是用来维持朝廷正常运转的,撺掇着马士英过来要银子,这怎么可能?马士英回到乾清宫,见到朱由检就哭诉道:“陛下,那高弘图倚老卖老,完全不把臣这个次辅放在眼里,不单单对臣不尊敬,还对陛下不尊敬。臣觉得还是赶紧让他乞老退休吧。”
朱由检怒道:“别在这里废话,既然没来得及截留,那就把剩余下来的珍宝、地产全都赶紧变现了。”
马士英小心询问道:“陛下,突然要钱是发生了什么吗?”
“朕打算御驾亲征。”
朱由检淡淡说道。马士英呆滞了一下,立马跪在地上:“陛下要亲征谁?”
“当然是满清!”
朱由检说道。马士英大急道:“陛下,此时与鞑虏交战是不合实际的,不妨让鞑虏先与李自成交战,平贼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朱由检摇头道:“平贼不是最重要的。李自成是汉人,而满清是异族,如果让异族得了这天下,我汉人就要生于水深火热当中,那时候我朱由检不单单无颜见列祖列宗,甚至无颜去见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了,好好的汉人天下,居然被异族给占领了,我朱由检将会在史书上成为耻辱,将会成为汉人的耻辱,成为民族的耻辱。你马士英也一样,满朝诸臣都一样,是我们一起将汉人的天下丢了。”
马士英和史可法的想法是一样的,满清军队强悍,不去与满清争夺地盘,让他们在北方与李自成争斗。这种想法实在是愚昧可笑,朱由检是绝对不会苟同的。此时就应该趁着满清和李自成的战斗,拿下更多的地盘,为江南的积蓄实力作为缓冲。而不是等着满清收拾了李自成,再回头来收拾江南。历史上就是一个这样的局面,才让南明朝短短一年时间就覆灭了。当时弘光皇帝的短视,加上史可法和马士英这样的朝廷重臣同样目光短视,他们要对南明的覆亡,负一半的责任。“你不要劝朕,朕亲征的事宜也不要大肆宣传。韩赞周,你再辛苦一下,去将内阁的几个大臣喊过来,朕有话要对他们说。”
朱由检说道。马士英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们现在顶不住满清的攻势,一旦惹怒了他们,他们南下,我们随时有覆亡的危险。”
“李自成不是满清的对手,如果让满清用全力攻打李自成,李自成必定会在短时间内覆亡。那个时候的北方,将再也没有满清的对手,一旦让他们吞并了北方,你觉得满清会让我们偏安于江南?那个时候满清拥有了北方大量的人口、土地,实力更加的强大,我们能挡得住他们南下?此时朕打算亲征,那是因为山东、河南等地的有大量的官绅地主反对满清的统治,朕这个时候前往收复这些土地,也是收人心,朕不能辜负了这些反清的义士。马士英,等内阁都到来,朕会告诉你们朕的想法。”
内阁值房就在乾清宫外,很快剩余的四名内阁成员都已经来了。众人行礼过后,朱由检对冯元飚说道:“冯爱卿,你是什么时候启程前往扬州?”
“臣是计划的明日就前往。”
“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让人给五位内阁阁臣赐坐。朱由检自己则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几人也要站起来,却被朱由检给阻止了:“现在北方的局势你们也都知道,朕当初也说的没有错。吴三桂会投靠满清,李自成也兵败了山海关,又火速逃离了京城。多尔衮这个贼酋,带着清兵直入山海关,占据了京城,而后又派出兵马追击李自成,同时派出了兵马南下。”
“诸位,说说现在这个天下局势,你们打算怎么做?”
已经被朱由检教训过的史可法和马士英都没有说话,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铎和姜曰广。至于冯元飚,两人没有去看,冯元飚是主战派这点大家都明白。王铎年纪老一点,率先出来说道:“陛下,此时应该静观其变,我们实力弱小,不宜参与其中。”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姜曰广:“姜卿,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姜曰广站起来回答道:“陛下,如果我们有实力,此时最应该的就是发兵前往山东、河南,收复这些失地,但是现在我们实力弱小,不应该去挑激满清。”
朱由检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然后停了下来,朱由检在众人根本意想不到下,愤然将桌子掀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五位阁臣一惊,随即几人跪伏在地:“陛下,请息怒。”
“老子息怒个屁。你们五个都是朝廷的重臣,国家大事都是由你们来进行决策。但是我想不到你们是如此的鼠目寸光。千百年的史书,全都读到狗身上了吗?”
朱由检破口大骂道。“李自成在山海关先是压制了吴三桂,吴三桂的关宁精锐都打不过李自成,结果满清军队一出,李自成的大顺军瞬间被瓦解了,李自成甚至连北京都不要了,连夜往陕西逃。满清真要追击李自成,你们觉得李自成凭借陕西那贫瘠之地能挡得住满清?李自成覆亡后,你们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北方尽皆为满清所有,那个局面下,咱们坐在南方,面前隔着一条长江,就能挡得住满清?你们真的太天真了。”
“天真的让朕都觉得你们很好笑。”
“坐山观虎斗的结果,就是最后我们被轻而易举的吞并掉。”
“李自成是我们的敌人没错。但是在现在满清入侵华夏的大是大非面前,朕不会去把李自成当敌人,因为李自成是汉人,我们都是汉人,汉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一起抗击外族侵略。”
“李自成亡的是我大明,而满清要亡的是天下!”
“满清亡天下,你们五人,包括朕,那就是整个天下的罪人,是千千万万汉人的罪人,是未来所有汉人的罪人,我们将会被史书铭记,是我们丢了汉人的天下。”
朱由检的怒吼之声让五位内阁学士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反对声音。那亡天下三个字,更是让五人一阵哆嗦。宋亡于蒙元,蒙元异族占领华夏,汉人被誉为两脚羊,甚至汉人女子的初夜权都是蒙古人的,史书上中所记载的汉人的头胎往往都是直接摔死,这种事情可是明确记载着的,诸如种种汉人凄惨之事,数之不尽,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汉人被当做了猪羊,现在又面临了南宋的局面,那谁又愿意当这个罪人?“朕不想当赵构,而清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当年蒙古铁骑可以比拟的。他们能轻松的越过长江,他们的红夷大炮能轻松的轰开城门,你们真的以为咱们这个南明朝廷能如南宋一样维持一百年多?真觉得你们能死后管他洪水滔天?不可能的,我们要是坐在这里无动于衷,任由满清攻略北方土地,朕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一年之后,就是我们所有人覆亡的时候。”
“收起你们自以为最高明的不越雷池一步策略,也打消了免得挑激清军,授以南下口实的想法。朕,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有这种卑词逊礼结好于清廷,维持偏安局面想法。”
“我也知道始终抱着和谈的幻想,想要摆出一副谨慎可怜的样子,企图博得清廷的欢心。”
“你们这种想法,真的是我大明的耻辱,是你们身为汉人的耻辱。”
发完了怒火的朱由检,让几人站了起来,朱由检说道:“朕也给你们讲了这么多,且算是一点道理。主和还是主战,咱们也要统一一个想法,总不能朕主战,你们五个人主和,那底下人就不好做事。连一个思想也无法统一,更不要说收复北土了,最终也只能被满清给覆灭了。”
“王铎,你先说,是主战还是主和?”
今天这个小会议,朱由检的目的就是先把内阁的思想给统一了,不然未来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