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飚下了船。这个时候他知道是不能怯场的,强压下心中的害怕,冯元飚迈动着步伐,让自己走起来能虎虎生威。“我是天津巡抚冯元飚,让你们为首之人出来说话。我刚刚听称呼,为首之人是个官吏,想必是这铁门关河泊所的官员吧,有胆子造反,就没有胆子出来与我谈谈吗?”
冯元飚几步跨出,距离周德润十丈前的位置停了下来。眼睛扫视人群,好似要将周德润给揪出来一般。周德润也知道不能胆怯,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位列在队伍前面,对冯元飚问道:“你想要谈什么?又有什么好谈的,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投降。”
冯元飚盯着周德润:“你是就是为首之人?”
“我正是这河泊所的官员,周德润,这些兄弟都是跟随我一起在码头上吃饭的。”
周德润说道。冯元飚笑道:“好胆色,身为朝廷官员,食朝廷俸禄,为何要造反?那李自成又有什么好?”
“呸,狗屁的朝廷官员,狗屎的俸禄。从崇祯十年开始,哪一年发过俸禄?我一个小小吏员,平日里你这个巡抚瞧都不屑瞧一眼的玩意,算什么朝廷官员?”
周德润声色俱厉的吼道。“跟着谁吃饭不是吃饭?况且那京城里的狗皇帝还不给饭吃,我要投闯,他管得着吗?”
周德润大声吼道。冯元飚竟然一时无言。朱由检瞄准着周德润,听到周德润的吼声,嘀咕道:“投闯我管不着,不过你这种人,有奶便是娘,全然无节气,日后满清来了,定然也会要投满清,身为一个汉人,这我便管得着了。”
枪声一响,周德润半边脑袋都已经消失不见。一时之间,双边都已经呆住了。冯元飚用手指头擦了擦自己的脸,一看手指上,一团白色的东西,心中顿感反胃。“杀!”
崔战怒吼一声,率先从船只上跳下去,随后一百余名士兵也纷纷跳下来。朱由检随即开始用ak47进行点名。这把自动步枪,硬是在他手中玩出来了狙击枪的味道。还是因为双方比较近,朱由检枪法也精锐,所以才能用ak47这样极度不追求精度的武器耍出狙击枪的味道。周德润一死,五百青壮民夫顿时惊恐,惊慌失措之下,那丁姓虬髯大汉也反应过来,大吼道:“莫要慌乱,他们人少,随我一起杀过去。”
枪声接连响起,数名青壮倒伏在地,其中便有这丁姓大汉。朱由检可是专挑叫的最凶的几人打。周德润和丁姓大汉一死,顿时群雄无首,这群青壮又见对方大队人马杀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快跑,数百人一哄而散。可怜原毓宗和姜束两人,被丢弃在一边,然后又被哄乱的人群给推搡在地。原毓宗躺在地上挣扎着起来,结果被踩的又趴了地上。人群拥挤,不小心就可能被踩死,姜束对原毓宗吼道:“先试着蹲起来,不要想着一下子站起来。”
说罢,蹲着的姜束已经站了起来,双手被捆绑的他,依旧被撞了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形。待到崔战带人杀过来,原毓宗和姜束两人都已经安全了。帮两人和其他几个兄弟解开了绳索,崔战看到几人无事,也就放下心来。不过看到原毓宗脸上的一个鞋印,崔战大笑道:“原大人,你脸上怎么还印花了?”
原毓宗擦干净脸上的鞋印,难得没有生气,说道:“多谢崔千户这次救命了。”
“谢我干啥,你得谢朱兄弟,若不是他用武器一击毙命周德润,又杀了几人,这些人一下子散不了,指不定你二人都要死了。”
崔战说道。姜束知晓崔战的性格,按照崔战的性格,断然是不会被威胁的。他刚刚想的肯定就是不会在意人质,然后主动进攻。不过姜束不会怪他,换成自己也会是同样的做法。听到是朱由检救了自己,原毓宗脸色尴尬了一下,旋即道:“一样的,一样的。都要感谢。”
原大人当然不会去当面感谢朱由检,落不下脸面啊。原大人身为三品官员,怎么会向一个白身感谢?要脸的呀。冯元飚吐完之后,让崔战带一部分去码头上寻找补给,自己则虚弱的上了船。看到冯元飚如此虚弱,朱由检道:“冯大人,你这是被吓到了?”
“那倒不是,那周德润的脑浆子溅我脸上了。”
冯元飚说完又是一阵反胃。恶心完后,冯元飚凑到朱由检身边,低声道:“陛下,您还有多少这样的神器,如果有很多,何愁李自成不死?”
朱由检知晓冯元飚的心思,对其道:“就这一把,而且也只能用二十多天了。”
冯元飚一脸失望:“如果有十把百把这样的武器,可以抵上数万军队了。可只有这一把,在人数动辄数万的战场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一把枪并不能左右时局,也就是朱由检没有碰到大队人马,以及李过带着的人不敢下决心来个一波流,要不然朱由检早就死了。别说千人骑兵冲锋,就算是五百人骑兵冲锋,最后的结果也是朱由检身死。“那陛下可有制作这武器的技术?”
冯元飚不死心的问道。朱由检摇头:“都没了,遗失了。”
“太可惜了。”
“巡抚大人不用担心,以后我们也肯定也能造出这样的武器来对付鞑虏的。”
朱由检说道。冯元飚自去休息了,朱由检继续会桅杆下靠着闭目养神了。一看系统,发现自己的忠心点居然增加了?打开记录一看,冯元飚增加了2点忠心点。现在朱由检累积的忠心点102点。“这增加的莫名其妙的。不过老冯是个可靠的人。”
朱由检心中想道。码头上的青壮民夫们已经跑开了,剩下来在码头上停留的船只上的人们也跑了,崔战带着兄弟们开始了愉快的零元购。姜束抄了周德润的办公室,还带着人去他家,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被哄闹的声音吵到的朱由检来到船边一看,姜束正带着以板车推着一车车的银子过来了。“这是哪里的银子?”
朱由检向姜束问道。姜束大声的道:“抄了周德润的家,按照他家里人的说法,有三十万两银子。还有几千两金子。”
冯元飚也被惊动了,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金闪闪的金锭,忙道:“这下咱们有钱了,去了南京也不愁了。”
朱由检靠在一旁看着一箱箱子搬运上来的金银,心中冷笑不止,一个河泊所的小吏,甚至官都算不上,也能敛财三十万两。“呵呵,大明朝的官吏啊。”
想到自己这个前身穿着的皇袍都是带补子的,一时之间朱由检突然不知道这大明朝到底是因为皇帝亡了还是官吏们亡的了。冯元飚对姜束道:“三十万两是他们家人给出来的数目?”
“是的。我们找到了那地窖,他家里人说地窖里的金银有三十万两。”
冯元飚说道:“狡兔尚且三窟,你带人再去。按照惯例,这周德润定然不止只有这点钱财,一定还有其他地方存放金银。”
姜束闻言没有一丝废话,立即带着人手重新去抄家了。崔战吼了一句:“不要闹出人命。”
冯元飚说完,似乎察觉到某人的视线,回过头见是朱由检看着自己,冯元飚一时尴尬。朱由检笑着说道:“冯大人倒是对这些官吏了解的清楚。人家存了多少钱财都知晓个大概。”
到底还是官吏更加了解官吏。贪官污吏更加了解贪官污吏。倒不是说冯元飚是贪官污吏,不过要说冯元飚两袖清风,一身正气,那是不可能的。大明两百余年,官员里面除开一个海瑞真正的是清廉,还能有谁。冯元飚顿时冷汗直流,朱由检说道:“开个玩笑,冯大人不用担心。大明官员鲜有清廉的,但也只是大明官员的俸禄太低,高薪养廉固然不能养出来大量的廉政官员,但到底还是能避免一些贪污腐败。再说,冯大人是有能力且有功劳的官员,癣疥之疾不足挂齿。”
朱由检一番话,让冯元飚稍稍安定,朱由检说道:“冯大人且去休息吧,注意身体。接下来还有这么长的海路要走,保重身体最重要。”
姜束半个时辰后重新折返回来,这一次果然又有收获。“直娘贼的,果然还有银子藏着。这周德润的宅子不止一处。另外一处宅子里还藏着十万两银子。逼问一番后,实在是没有了,咱们运了这些银子便过来了。”
姜束说道。“见他家小孤儿寡母的,给他们留了三千两银子,让他们一家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接下来遭殃。”
姜束又道。崔战说道:“你倒是好心。三千两银子你留多了,他们这一家恐怕会遭殃。”
朱由检闻言点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有周德润平日里恐怕也没少得罪人,他家里人要是走的不及时,恐怕要出事。”
姜束愣道:“那咋办?”
“能咋办,还能管他们啊。周德润造反,放在平时最低都要诛三族。咱们现在出发。”
崔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