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陶然然抱着金灿灿出门了。她要带着它去兽医店打针,顺便去见一个人—沈羲和。那天剧组聚餐沈羲和告诉他的话,让她一直无法释怀!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找寻她七岁之前的记忆!她抱着小小的金灿灿,将包挽在手臂间,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走在阳光明媚的太阳下。募地,她停下了脚步。前方的路边上停着几部面包车,面包车旁边站着三三两两的人,都或扛或抱着一台超大的摄像机,正往某处拍着。怎么那么多的记者?陶然然站在一旁,顺着他们拍摄的角度望了一眼。街对面就是C市最富盛名的六星级皇家酒店,酒店门口此刻灯光闪耀,一条红毯从酒店大门直铺到路边。几部豪车就停在了门口。从豪车上下来的是陶然然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因为法律上,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陶铭握住杨云的手,意气风发的走向酒店,步伐生风,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大病过一场。紧接着,一身晚礼服的安娜挽着金铭的臂弯下来,她亲密地靠在金铭的肩膀上,两人相携着走进了酒店。隔着一条街,陶然然见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觉得他们是无比和谐,恩爱无比。陶然然站在路边,一阵风吹过,无缘无故的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两只手握得紧紧的,那群记者的聊天的声音顺着风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动作快点,多拍两张!”
“陶家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找回了亲生女儿,还得到了个事业有成的女婿,看来陶氏回升指日可待了。”
“听说,金铭在国外生意做得很大,金家已经开始暗中联系这个之前被他们赶出来的人,想要合作。”
“陶家的人真是有福了啊!不仅得了个高学历的女儿,还得了个有钱的女婿。”
“话说皇家酒店的饭菜可是一绝,真想进去尝尝。”
“别做梦了,人家家宴,哪能请你啊!”
“唉,这就是生得好一切都好,你看陶然然那个养女,亲生女儿一回来,还不是被陶家赶了出来!”
“喂,不想混了,话不要乱说。”
“……”家宴……陶然然望着那些人走进酒店大门,望着温柔地挽着安娜的金铭,正愉悦地说着什么的养父养母,逗得他们哈哈大笑。远处一看,真是个和睦的家庭。原来把她除开,养母是可以笑得那么开心!陶然然想一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望着陶家一行人走进了酒店,心难受得厉害。虽然她也姓陶,却是被陶家赶出去的外人!那一家的人恐怕是都不喜欢她的存在!陶然然深深地望了一眼修建得十分辉煌的皇家大酒店,转身一个人离开了。就像被陶家收养的那十几年,被养母无视,她也不哭不闹,只是默默的忍受,转身离开。不是不想闹,不想哭,只是她心里明白,闹了也无济于事,养母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被抛弃,被厌弃,她总是无力抵抗,只能默默地忍受,面对养父母,金铭是一样,面对云翳也是一样。她一个人走到街上,路过广场,在长椅上坐下。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极了,小孩子欢快地穿梭其间,她坐在其间却格外的冷清寂寞。仰头看着天空,她嘴角扬起,脸上满是对自己的讥讽。她真是失败,养父母抛弃她,她无能为力;金铭误会她恨她,她无能为力;云翳密不透风24小时监视着她,她依旧无能为力。陶然然,你能不能再窝囊一点……什么时候才能够有属于自己的真正自由的日子!“小姑娘,要买一支糖葫芦么?”
突然,一位半百的老人笑眯眯地,拿着糖葫芦走到她的面前。陶然然的视线顺划过他满是沧桑的手指,掏出钱买了一串。刚撕开透明的袋子,一直在怀里安安静静的金灿灿突然“汪”的一声。陶然然低头,看着金灿灿摇晃着尾巴,像是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望着她手里的糖葫芦,眼里迸射出强烈的光芒。如果它会说话,现在肯定在说“主人,我好想吃,可不可以给我咬一口”。自己脑补的情景弄得她坏心情消失了一大半,拿着糖葫芦凑到了金灿灿的嘴边。金灿灿伸出红红的大舌头,兴奋地在糖葫芦上舔了舔。“汪……”像是吃到了满意的东西,金灿灿仰头奶声奶气地朝她叫了一声。看着金灿灿可爱的动作,她心中纷繁的想法完全的消失,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正静静有味地舔着糖葫芦的金灿灿的后背。“这只狗可真丑。”
募地,一声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到身旁人的脸,瞳孔一缩。男人穿着休闲,长发绑在一边,随意的放在肩上,阳光下,湛蓝的眸子像是散发着光芒,诱惑至极。这个男人是之前在小镇上……“你好!”
陶然然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神情可真冷淡。”
凯撒撑着下巴,湛蓝色的眸子微眯,语气里尽是不悦。刚刚在车里见这个女人独自坐在这里,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下了车。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对于自己再一次的失神,凯撒皱了皱眉。陶然然不说话,只一只手环抱着金灿灿,一只手拍了拍突然仰头的它的小脑袋。这女人还真是敢无视自己!凯撒被陶然然无比冷漠的态度气了个半死,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给我看过来。”
凯撒使劲捏过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去。“疼……”陶然然惊呼,气怒地望见男人的眸子时,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男人的眸子里一片冰冷,浑身都是暴虐的气息,无情得仿佛就像是看着一个蝼蚁,一个已死之人!“你……”陶然然指尖颤抖,声音抖动着。凯撒满意地望着陶然然的反应,好心情地放过她的下颚,嘴角微勾,眼神微眯:“下次如果你再敢无视我,我就把你扔进狗群里,活活咬死。”
她全身一抖,屁股小心的往后挪着,咽了咽一口口水。这个男人眼里的认真让她胆寒!有一瞬间,陶然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云翳重叠在了一起。同样的无情,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外表俊美得让热不由得将眼睛放在他们的身上。而且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在小镇见过一面,他们根本都不认识好么?“陶然然,你在看什么?”
凯撒望着前面嘈杂至极的广场,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冷冷地问。嘈杂热闹的地方一直让他有种想要砸场子的冲动,但今天不知为何,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陶然然望了他一眼,慢慢开口:“看他们玩。”
“无聊。”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陶然然眼角的余光瞄了男人几眼,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他看过来,陶然然的心一紧,双拳握紧,低头轻声说:“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
凯撒湛蓝的眼睛深深地盯着她,嘴角微勾:“我和云翳认识多年。”
“我对他了解至极,但他却不认识我。”
这一句,虽然面前的人使用同样的语气,陶然然却痛处了他话里的冰冷。“所以,我就认识了你。”
望着笑眯眯的男人,陶然然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手脚冰冷。这个男人应该是彻底调查了云翳!男人眼里的冰冷和嘴角弯起的拂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陶然然全身僵住,不敢动弹。这个男人很可怕!不知怎么的,她的脑袋里显现出这几个字!一阵风吹过,吹拂着她的长裙裙摆,吹乱了她的长发,长发遮过了眼睛,迷住了她的视线。她刚想抬手拂过眼前的头发,一只冰冷的大掌捉住了她的手,唇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她的双眼暮然睁大,一把推开了男人,慌张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陶然然捂住嘴唇,死死地瞪着他。凯撒唇角微勾,舌尖伸出缓缓地划过嘴唇,邪魅一笑:“味道不错。”
怪不得云翳要将这个女人留在身边。现在弄得他也心动了。陶然然横了他一眼,怒骂:“流氓!”
凯撒跨了一大步,走近她,俯身到了她的耳边:“那天在酒吧厕所里,你的样子可真可爱。”
说完,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快速地转身离开了。“你个混蛋!”
陶然然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地望着男人的背影。因为对方动作太快,她刚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想到还被对方吃了豆腐,她心里的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这个该死的男人,和云翳有仇找云翳干架去啊!找她干什么!凯撒拿起手中的墨镜带上,回到了车上,手撑着下巴望着在广场上发火的陶然然,嘴角一勾,露出个难得真心的愉悦笑容。刚刚在看见那女人的头发被吹乱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吻她!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但最为让他感兴趣的是这女人有趣的反应:双眼募地睁大,气鼓鼓地样子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