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狮头人用“您”这个字,代表的不只是对他岳父大人的认可,更是对他作为一个父亲身份的敬畏。姜汪在很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从小基本是跟奶奶在乡下度过,时常有家乡人们的热情关怀。尽管这样,在看到其他小孩和他们的父亲玩耍的情景时,他都会偷偷跑到一个角落暗自流泪。对于父亲他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但在此刻他明确地感受到了,咕朵父亲对她的那一种无声的父爱。狮头人在听完老医先生对姜汪话的转述后,红了眼眶,他激动地想要跪下感谢被拉住了。姜汪松开咕朵去拦住他,内心暗想这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呢。除了这一个,还有很多表示感谢的方式阿,直接一点就是物质感谢了。虽然他现在这个情况没有钱,可以回送点食物和工具什么的嘛,又何须要下跪呢。狮头人被扶着坐了回去,然后他询问老医先生,要不要跟姜汪一起离开寨子?“他说,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离开寨子?哎,不是。”
老者习惯性地把话给翻译了出来,反应过后,他就自己跟寨主交流。表示说虽然也会想念自己家乡,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但他在这里已经生活20年了,对此也有了情感。况且自己已经是个位老人了,身体已然再也经不起风浪的折腾,还是就待在寨子里安度晚年吧。过后,狮头人又让三人先好好睡觉休息,他回去准备安排好今晚离开寨子的事。姜汪看着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彼此出门的情况,他开口问道:“你父亲不是寨主吗?怎么还会扶一个医生呢?”
他这是故意转移咕朵注意力的话,这个女人落起泪来不得停,要是任由她这么哭下去,真有可能哭到天昏地暗。“我不知道,别问我~”咕朵带着颤抖的哭音回答,她心里难过的很,父亲都快死了哪有心思关注其它啊。肖默起身去把房门关上,对着姜汪说道:“别杵哪了,快过来给我换药。”
姜汪听到这话,抬头看他,疑惑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还有旁边在哭的咕朵。意思是:你在叫我?没看到我女人在哭吗?肖默迎上他疑惑的目光,点头应了“嗯?”
意思是:还不来,老子不比她一个哭包女人来重要呗?姜汪看到肖默那略带警告的危险注视,他叹了口气,“别急阿,这不就过来了。”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他走动的声响,带着一抹勉强笑颜过去。姜汪去拿旁边架子上的马屁包,在桌上放下一片薄叶,动手把褐黄的粉末弄掉在上面。药粉弄好后,他不解地问道:“不说要上药?”
“手也伤到动不了,你来替我脱。”
肖默冷冷的声音响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哈?”
听到这个扯淡的要求,姜汪有些惊讶,内心暗暗反驳:还手伤到动不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废了呢!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样子,嚷嚷着要动手打人的不正是他!姜汪轻咳一声,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重新站直身子。心脏却扑通加快跳动,oh,no,他刚刚竟然在欣赏一张男人的脸,还觉得好看。啊啊啊!他的思绪有些崩溃,极度地不想要承认这个事情。肖默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色不断在变化的姜汪,观赏得差不多后,就故意迷惑地询问:“怎么不说话了?”
姜汪抬眸看向他,有点小结巴地回道:“你你,耍流氓吗?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说完,他还双手护在胸前,摇头又警惕地瞪着对方。肖默被他这样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乱想什么呢,不是你说都一样吗,我让你只是感受下不一样而已。”
姜汪立即沉下脸色,咬牙道:“你还好意思笑,都差点把我魂吓跑了。”
要是他真准备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他一定离得远远的,最好是荒岛各自一岸。肖默无奈摇头,微启薄唇:“那快把你魂叫回来,给我上药。”
伤口如此大面积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还是会有不舒服的。姜汪闷声不答了,阴着脸靠近,手抓起药粉涂在伤口裂开出。经过一夜的恢复,伤口基本都已经凝结出一层“保护膜”。但肖默的鞭痕真的太多,看起来多少有些恐怖如斯,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之前不是已经和寨主商定好了吗?怎么还下手这么重,这都差点把你打死了。”
“为了真实,让人相信。别担心,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呢吗。”
药粉不断触碰到伤口所产生的涩疼感,让肖默眉宇不禁拧,但还依旧是淡然的语气开口。姜汪本想反驳说谁在担心了,但注意到他拧锁般的眉宇还是继续专心上药吧。肖默感受到上药的力度变轻,嘴角开心地上扬了三分。这家伙身上有太多矛盾,像个会随时变换出来的隐藏人格一样,一时刚勇果敢一时又娇羞像个女人。不过他连人家寨主女儿都敢直接下手,虽有些怯小似鼠但在女人这一块那还真是色胆撑破天了。对于姜汪的感觉里,不由的多了一丝敬佩,倒是好奇他会怎么在这群女人中游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