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得不得了,他的情绪是那么地真切,他的仇恨到底是针对的谁?!“安安,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三个人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吗!?安欣都是被她的男朋友害的,都是那个老师害的!我要他们你赔命!我要他们索命!”
他十分激动,扭头跑进了房间,拿着桌子上的笔,在一张新的画纸上潦草地写道,“永远在一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直到满篇的纸都被这句话给填满!我无比确信那个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我也确信我面前所谓的表哥虽然精神有点不正常,却也多少知道孟子赫的案子!我看着他的拿笔的手用力是越来越大,那纸都被他给狠狠划出坑来。“啪!”
我一把抓着了他的手,他一脸呆萌地扭头望着我。我问道,“你知道孟子赫是谁?”
他的眼睛鼓溜圆地转动着,整张脸气鼓鼓的,只听得”啪”的一声,他手中的铅笔断成了两截。我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是个混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疯狂地吼道,推开了我,掀开之前他写字的纸,重新在一张画纸上开始作画了,画逐渐成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望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女孩望着天空张开双臂似乎在欣赏着天空上的乌云,而男人的背后却插着一把尖刀,整张画都是负面情绪,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最终他却在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边画了一个阴影,那阴影的手里拿着一支笔,笔尖正对着轮椅上的男人的喉咙!我瞪大了眼睛,他什么事情都知道!难道他以为他的话能使人死亡,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自己画里的人物或者的不足一二?!“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你那么完美,为什么他们都不死心!”
表哥咬牙切齿地骂道,伸手将那张画嘶了个粉碎,大吼道,“我要他们都死!我要他们都死!”
我怔怔地看着疯狂得表哥,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得到的消息远远超出了这个农村该收集到的信息!“表哥!”
我叫住了他,他没有理会我,而是更加用心地撕着那张画!“安欣已经走了!”
我试着提醒他,想要查看他是否能接受现实。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扔下了手里的碎纸扭头就掐住了我的喉咙,“你撒谎!你骗人!”
我没有想到他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想要解释,却发现他的力气太大,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是抓着他的手,用尽所有自己能用的力气,想要挣脱。他的力气实在你太大,我一点抗争的余地都没有。我就只能是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掐着我的喉咙,想要呼救都没有力气和声音。我都快绝望的时候,这个屋里总算是来人了,一个妇人一进门见到这样的场景,慌忙是扔下了手里的锄头上来揪着表哥的头发,“撒手!你在干什么!”
表哥红着眼睛,大吼道,“我要杀了她!她说安欣已经死了!不可能,我的小表妹不可能死了的!”
我这才是想起她的画里,或者活着的人是死了,而安欣却是画里最美好的人,她并不知道身边的人的手段,也并不知道身边的人都死于非命!“安欣本来就死了,你有本事把你妈我也杀了!”
那妇人横在我的面前。表哥这才是撒了手。妇人这才是扶起我来,扭头对着表哥吼道,“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
表哥爬了起来,逃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死死的!“你是?”
妇人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有些尴尬地看着那妇人,“我是安安,我今天回来想给安欣扫墓的,没想到....”“没想到会遇到肖林?”
她笑着看着我,又是仔细打量起我来了,“你说你是安安?安安不是早就....”她这么想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了,爸爸妈妈因为我一直都很忙的功夫,也没有来得及让我见见家里的亲朋好友。我又是解释了一遍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她红了眼睛,“你们姐妹俩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呀!真是苦了你爸妈了!”
“这些年我忘了所有的东西和事情,但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孝!”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摸了摸我的头,叹气道,“自打安欣走了之后,你和肖林,一个是跟着消失了,一个是疯得有时候连人都不认识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怪有这样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表哥对安欣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正苦了的人是您。”
我望着眼前的妇人,我大致也猜到了她该是我妈妈的姐妹。“可怜我就这么个儿子,现在还疯疯癫癫的!以后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哟!”
我望着那道被关上的门,“没去医院吗?”
“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都记不清了,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她泪眼婆娑了起来。我抓着她的手,“就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
“不管走多远,他都能有办法回来!不走了,或许他这样要比我逼着他要过得幸福!至少他有笔有纸,想起了可以去安欣的坟头坐几个小时,他也挺开心的!”
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我起身,走近那道门,他的深情倒是没人能比得上,可他也太执念了,所有才会精神失常。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想办法吧!”
道别之后,我带人去了老师家里,准备带着老师的孩子去医院正式做检查了。老师前妻递给了我一封信,“这是他给你的,他说,你看完之后,在安欣的坟头上烧了。”
我皱了皱眉头,望着老师的前妻,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怎么了?”
我有些不明白。我哭出了声音,“他估计要走了!”
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打开了信看了起来,那笔迹十分眼熟,我却没有来得及多想,只看着上面的内容——“安安,我说过,安欣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谢谢你,能让我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只一件事情,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儿子就交给你了!我会去跟安欣认错,我会求她原谅我!罪人”“谢谢你能救我儿子!”
老师前妻跪倒在我面前。我看着信上的笔记,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老公说,请你原谅他!”
她哭着对我说道。我扭头看着她,来不及多想,自己赶过去来不及了,只能是给钦子文打了个电话,可当钦子文赶到的时候,老师已经走了。而当时,他的孩子已经检查完了,问题不是很大,也就是血块压制住了神经,才会让孩子意识不齐全,而担惊受怕胆小不过是孩子心里脆弱,当时出事的时候太小,妈妈的安慰也不够,所以才会这样。我站在病房门口,拿出那封信,我终于是想起和这个字迹相符合的人了,那是我和安欣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