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又不好了。沈初言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我想试一下,我觉得不是那么严重,应该不用去医院的。”
“自己刚才摸过什么不知道么?”
凌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以前也都这么不注意?”
摸过什么她不都戴了手套么?沈初言的脸色有些尴尬,而且凌墨的话是不是太含糊了,他介意的是自己摸过了尸体还是摸过尸体的那里?“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也放心。”
男人再次强调。“我不想去医院了,有点累,回家吧。”
沈初言仰着脸,一脸希冀地看着凌墨。回家――这个词突然触动了凌墨心中一片柔软的地方,他的眸光也不由跟着一紧,嗓音低沉,“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我让医生来家里。”
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让步,沈初言也不好再拒绝,只好任由他给医生打电话。横跨一个城市的车程让沈初言昏昏欲睡,靠在凌墨的怀里又很舒服,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回到别墅,她又迷迷糊糊的被抱回了卧室,躺回熟悉柔软的床褥中,她紧绷的神经似乎要松懈了一点。不过马上她又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了?”
凌墨以为她做了噩梦,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嗯?已经到家了。”
“我要去洗澡。”
沈初言全身难受,每次尸检完,不管是不是解剖,她都要立刻洗一个热水澡的。就像是今天,虽然只是简单的接触,而且也没有什么异味,但是不洗澡她还是不舒服。“医生已经到了,让他先看看你额头上的伤,然后我陪你一起洗澡。”
凌墨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但是声音还是很低柔,只是不知道沈初言是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她像是丝毫都没有发现凌墨的异样。听了凌墨的话,她这才转头看向卧室门口,一个年轻的医生站在那里,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只等着凌墨一声吩咐便进来给她检查伤势。她微微点了点头,她额上的伤应该并不严重,最多只是红肿而已,只是凌墨太紧张了。凌墨转头看了看张医生,张医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才走到沈初言的身边,低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女人的额头,他早就应该猜到凌墨找他来,八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的,但是能让这男人这么紧张的女人,他还是想要看一眼的。简单而又细致的检查之后,张医生涂好了药膏,在他看来,这样的伤其实没有太大处理的必要,只要清洗一下伤口就可以,但是为了让那个男人放心,只好涂药之后又粘上了一层薄薄得纱布,“不要碰水,明早摘下纱布再涂一次药就可以了。”
“谢谢。”
沈初言仰头递给张医生一个感谢的微笑。“不用。”
张医生直起身,目光忍不住在沈初言的身上多打量了几眼。“要留你今晚睡在这里么?”
冰冷的声音让张医生一个激灵,话也不敢多说,拎着自己的医药箱就快步向外面走去。“你真是奇葩诶。”
沈初言有些愤愤地看着站在一边男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着别的男人笑,是当你男人死了么?嗯?”
凌墨弯腰看着沈初言,薄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洗过澡,躺在床上,男人难得老老实实地抱着她,一动没动,沈初言也不敢说话,不想打破这样的安静。尽管她的心里现在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只是这男人现在这么老实,她也不想去招惹他。清晨,男人早起准备早饭,沈初言虽然醒了,但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本打算睡个回笼觉,可是凌墨的手机却在床头响了起来。这个时间,她本以为应该是闹钟,伸手想要关掉,才发现是一条信息。手机屏幕上只是可以简单地看到信息提要,“你是打算看到下一个何晚桑么?”
沈初言的心一揪,何晚桑死了,下一个何晚桑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会死?手机的屏幕慢慢地暗下去,她慢慢地把手机放回去,有人给凌墨发这样的信息,那也就是说,凌墨跟何晚桑的死,可能真的有关系……正想着,卧室门突然被人推开,虽然门外的人已经放轻了动作,可是还是把沈初言给吓了一跳,她有些慌乱地看向门口,好在凌墨开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并没有发现她这一刻的情绪,沈初言也赶紧定了定神,掀开被子下了床。“吵醒你了?”
凌墨走进房间。“不是你。”
沈初言说着顿了一下,“刚才你的手机响了,我也就醒了。”
“嗯,正打算叫你起床。”
凌墨走到床边,伸手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眉头轻皱,随即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走进洗手间的女人,她正在挤牙膏,脸色如常,应该是没有看到这条信息。凌墨删除信息,抬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昨晚睡得好么?”
“嗯。”
沈初言点点头。“那我们一会去民政局吧。”
“噗!”
沈初言把嘴里的泡沫全都喷了出来,镜子上被喷得斑斑点点,她也差点被呛到,这是哪跟哪?有什么因果关系么?愣了一会,她才赶紧刷好了牙,转头看着凌墨讪笑,“凌公子,我今天没有请假,所以今天好像不能……”凌墨几步走到沈初言面前,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你昨天表现挺好的,今天别惹我不开心。”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虽然我被沈家扫地出门,好像没有了娘家一样,但是如果真的要结婚,我怎么也得先去拜祭一下我妈妈。”
沈初言绞尽脑汁,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要和她结婚的打算呢?她哪里长了一张催人结婚的脸?“先去领证,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拜祭你妈妈。”
男人的声音难得温柔,一大早上听起来倒是挺悦耳的。“不好吧,还是……”“沈初言,别考验我的耐心。”
凌墨的脸色忽地就沉了下去。沈初言微微怔了怔,“凌公子,你这是在逼婚,我和你之间是交易而已,交易的内容一开始就没有包括结婚这个筹码。而且……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是因为路子衿回来了,看着她为西城奋不顾身的样子,你觉得自己很狼狈么?所以想要拿我做挡箭牌?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逼我的话,我也只能乖乖就范,但是你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把路子衿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