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熙然一回到UR,就立刻吩咐手下做了两件事。一、高价挖走洛氏珠宝提供地所有工作的工人,务必要做到让原料提供全部停摆;二、使用司空和风近期送来的设计图纸,进行珠宝仿制。不得不说,这两条交代下去之后,洛浩轩再也没有心情看着陌小妍打点滴,也没有时间去慰问昏迷不醒的可可母亲。作为总裁,他立刻上了飞机奔向某处原料产地内厄,见到了项目指定的负责人伯克利。“总裁,对不起!最近对面的福勒公司在高薪招聘熟练的挖掘工人,待遇是我们的两倍。因此很多工人都去了那边,原料挖掘就停摆了。”
内厄洛氏矿坑内,洛浩轩顶着青黑胡子茬,疲惫地听着伯克利汇报情况。伯克利这还是上班至今头一遭见到最上层的BOSS,语言虽然简洁明快,却还是不免自责,单手反复抹着额头没个停歇,半天也擦不出一滴汗来。“要是我早些发觉,多做些准备也不至于如此地步。”
洛浩轩却是一句话也不发。早在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特助传来的资料中看见过伯克利了。他是个中年发福的黑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大鼻子和堪比香肠的大嘴。他对工作的热爱和对女人的热爱不分上下。工人被挖走,他没有早些察觉,想必是常熙然授意手下特别做的。当工人一个个因为收入请假翘班去应聘的时候,他却和数名声称能给他生儿子的漂亮女人在床上翻滚。不论多么严谨的人,只要一旦被敌人利用了弱点,怎么都会出现疏忽的。可是伯克利却以为总裁是在责怪他,心底就越是颤抖。“总裁大人,请给我一个礼拜。我绝对会恢复采集工作!”
洛浩轩听到这里才抬手制止发言。“伯克利,这事会发生其实责任并不完全在你。既然工人大多都走了,那么就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现在的情况?伯克利心底更虚了。不着痕迹瞧了瞧周遭数下来还不超过三个工人,嘴角都要烧焦了。这怎么说?就那么直白地告诉总裁原本一百名的工人,现在加起来还不超过三个人?天啊!他伯克利要是敢真说实了数字,总裁会不会当场发怒将他开出这里?伯克利有些恐惧了,汗水嗖嗖地冒,手背落满了水痕。“对不起,总裁!对不起,总裁!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扳回一城的!”
伯克利说着说着,竟然还开始擦拭起手指上的戒指。洛浩轩数了数,是五只,每一只就代表着他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他那么努力地寻找美女生儿子,一定是相当地看中后代。努力的祈求,并不是真的后悔,多半还是迫于养家糊口的压力。这样的情形,他竟然出神地想到了八年前的陌小妍。“伯克利,我不会辞退你。”
恻隐之心一起,洛浩轩便开始了安抚。而伯克利枯寂的双眼却因此明亮焕发,点头哈腰地将他的话记在了心底。“现在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要是辞退你,那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站起来了。”
洛浩轩并不傻,既看出了伯克利为难的地方,又认清了现实,及时拉住了涣散的伯克利。“但是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
关键时刻,洛浩轩立即就宣布了他的决定。“鸿特助,现在起你就和伯克利一起负责产地原料开采工作。对于所有离职的工人,一律采用对方双倍工资的待遇回请!尽量能维持住低量的开采计划。”
宣布完毕之后,洛浩轩诺有所思地看了看现场,径直飞回了洛氏总部。…………就在洛浩轩离开矿坑之后的两个小时,远在UR等待消息的常熙然也接到了手下的汇报。“常总,现在洛浩轩指定了鸿特助协助主管维持住了原料开采。还使用四倍工资往回请工人。现在有很多工人都动摇了!我们是否要追加资金继续聘请工人?”
洛浩轩这是疯了吗?常熙然坐在皮椅中,拨弄着金笔,悠闲地听着汇报,觉得有些吃惊。午后的夕阳褪掉了热度,金灿灿地穿越玻璃,将他镀成了金色沉思者。一个工人的工资本身是没有什么的。但是接近一百名加在一起也是有些可观。要是用平时四倍的工资请他们回来,是不是有些不符合成本了?亦或是,他根本就是想借着工资这招,顺带也诱惑自家工人跑去他那边?常熙然想了一圈,只是叮嘱。“你把自己家的工人工资加高,让他们签订毁约高额赔偿的协议。至于洛浩轩那边的工人,给他们开小时工资!让他们在更短的时间内可以更有效率地开采原料就可以了!”
他刚刚做完决定后,甚至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既稳住了自家工人,又可以继续用小一些的代价变相罢工。只要工人爱钱,就绝对不会错过小时工的高薪诱惑。一个人的精力又是如此有限,干完了一家,自然就做不动别家啦~他美滋滋地想着,仿佛就像看见了洛浩轩吐血砸墙的愤怒,心情大块地吩咐秘书。“晚上帮我推掉所有的应酬,我要回一次家。”
…………常熙然说的回家,并不是指的常均然住的家。带着最近的愉快心情,他坐在加长林肯内,透过漆黑的玻璃瞧着小巷内斑驳的木门。这是一片贫民区。有着低矮错落的木板草棚,鸡鸭野狗共存的脏乱。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里甚至连点起一盏电灯都会倍觉奢侈。瞧瞧地抬手下车。常熙然紧了紧领口,拍了拍青苔斑驳的门板,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咳咳……几乎是同步地,漆黑的室内立刻响起成串咳嗽。再接着,电灯啪嗒亮了起来。梨状的灯泡在屋子中心顺时针地旋转,晃出一波波的光圈,投射出常熙然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明显地已经不再年轻,腰背微弯,发丝嘈乱。常熙然透过窗纸瞧着影子,只觉得心底在滴血。“咳咳,你是谁啊?”
最后,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常熙然硬生生地忍下激动,将最后一句妈妈卡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