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源之岛。 盘坐在大山之上,一直双眼紧闭的遥猛地睁开眼睛。 在她的意识感受之中,无尽时空之中的每一个时代,都出现了大量的灵魂。 那灵魂,太过于精纯了。 就宛若是这无尽时空自动孕育而出的。 可她也能够感受到,那灵魂之力中,带有很强烈的个人烙印。 充斥在无尽时空每个时代的灵魂之力,都属于一人…… “怎会如此。”
低声自语,遥的表情变得非常凝重。 虽然,她早就感受到了这一切,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明面显露出来了罢了。 可当真正去感受那些灵魂之力后,她才知那灵魂之力加起来到底多么的恐怖。 而且,那些灵魂之力没有定量。 它们……还在无休止的增长!! 她实在是难以明白,齐修那个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这……完全是永恒的特性了吧…… “你觉得,这是他的全部吗?”
很快,遥伸手随意一抓,七七就骤然之间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七七听到她的询问,眼底带有一抹古怪,反问道:“那你觉得,另外的那些齐修强大吗?”
七七的一句反问,让遥顿时哑口无言。 她注意过其他的那些齐修。 怎么说呢,那些齐修的实力有强有弱,弱的,可能就是不会死的普通人。 强大的,堪比至强者。 但这些齐修无一例外,灵魂之力都非常的强大。 若是这些齐修尽融一身,那么灵魂之强完全让人意想不到。 若是再加上这无尽时空蔓延增长的灵魂之力,哪怕是她想一想都有种无法揣摩的感觉。 “不是永恒,近乎永恒吗?”
眼帘低垂,遥又小声自语的呢喃了起来。 第六之世那些家伙的驻身之境,某种意义上和永恒的一些特质非常相似。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质量和容量了。 若是把永恒看做看不到始和终的大河,那么驻身之境便是看不到始和终的小溪。 若是把永恒之境比作无边无际的大海,驻身之境便是一个广阔的湖泊…… 其中特质相似,但差距也是一眼明了。 而齐修的驻身之境,似乎又打破了这个限制,走到了真正的极限。 所以让他的能力与手段某种意义上看起来,近乎和永恒没有区别。 若是他手段繁多,而且亦有许许多多看破虚妄等等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把他比作一个另类的永恒存在,似乎也不为过? “瞎猜没有任何意义。”
七七盘坐在遥的身边,表情淡然道:“他虽然让你感觉有些意外,但你又何尝真正在意过呢。”
真身迟迟未归,让七七渐渐明悟了一些事情和问题所在。 所以对于这女人的存在,她又有了一些另外的看法。 所以她很清楚,齐修此时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遥觉得意外,可在她的眼中,又何曾真正在意过啊! 她,代表的可是起始啊。 某种意义上……她都有些不清楚自己的真身,准确的说是遥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主宰? 不太像了。 至伟者? 不过世人冠以的称谓而已。 永恒? 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人在意过,实力不曾有过任何的在意。”
遥单手撑着下巴,眺望着这不算大的初源之岛。 齐修,她自然在看。 因为她觉得齐修有点古怪。 而且他和那个古神之王的关系,更是让他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因此,她对齐修这个人有些不算太小的好奇。 至于实力……她便不在意了。 因为在她看来,这茫茫无尽时空,或许有生灵堪称是自己的对手,但要说能够打赢自己,乃至于稳压自己一筹的生命,还不曾出现。 也永远出现不了。 因此,她不仅仅不在乎齐修的实力,更不在乎这无尽时空所有生灵的实力。 强者? 弱者? 在她眼中看来,都是一样。 遥的回应,算是间接的解答了七七心中的一点疑惑和问题。 她笑着看着遥的侧脸,道:“所以,我该回归真身了?”
“什么叫回归真身?”
遥对七七反问了一声,又笑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真身在无尽时空留有无尽的痕迹,却唯独只有你我两个现在共处一世?”
七七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了起来,随即又满脸茫然的问道:“难不成,你也不是真身,真身要你我二人合体才能出现?”
啪! 遥听到合体两字顿时变得苦笑不得,抬手就是在七七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骂道:“还合体呢,之后是不是还要来一句变身?”
七七眼睛猛地一亮,似乎觉得这样大有可为。 遥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也没有和七七继续打哑谜,轻声解释道:“我之所在便是真身,你可以认为……我一直以来就是真身。”
说到这,遥用余光看了看七七,见她表情没有变化,她的嘴角稍稍露出了一点弧度,继续道:“而你……亦是真身,是我当初身上出现了岔子,灵魂陷入沉睡之后,身躯收拢我散溢而出的一些灵魂碎片,而重新孕育的灵魂。”
说着,她见七七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后,继续道:“我是真身,你亦是真身,你可以认为……我们是一体双魂,没有谁主谁次之分,也不存在是真身痕迹之分。”
七七皱了皱眉头,似乎是猜到了遥这番话要表达的意思,她摇头道:“你还是把我当做你留下的一缕痕迹对待吧,在我看来,既然我是你灵魂沉睡时,一部分散溢的灵魂碎片孕育的,那我本就不该存在,也不该有存在的意义。”
“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又不是我,我又不是你,我觉得这样更好。”
遥轻轻的摇着头,继续眺望着远方,喃喃般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太强大了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强大到近乎没有对手,而且根本没有所谓的寿限可言。 所以我需要有你的存在,而你亦需要有我的存在。 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稳妥,最好处理你我存在的办法。”
七七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可最终,她还是闭上了嘴巴。 因为她很清楚遥那番话要表达的意思。 当一个人强大到没有对手,而且根本就死不了的地步,那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孤独。 这种孤独,刚开始可以无视,后面可以依靠强大的道心镇压。 可越到之后,那种孤独越加难以压制。 最终导致精神变得极端与不正常,乃至于失控。 而这,不是实力强大就能够解决的。 除非,没有灵智。 可偏偏她们是有灵智的存在。 因此,自己与遥做为同一人,却又有各自的性格,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做是一体双魂。 这样,在无尽的孤寂之中,自己两个也可以通过交谈论道等等方式,来消磨那一份孤独,不让自己走向极端。 哪怕最终两者之中有某个走向了极端,那么另外一个也能够牵制…… 想着想着,七七的精神越加恍惚起来。 好久之后,她才抬手揉了揉脸,面色复杂的嘟哝道:“你就这般自信你有那么强?”
“不是我,是我们。”
遥纠正着七七话语中的不妥之处,随即又道:“我确定,以及万分肯定。”
七七不再说话。 她眼帘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
遥似乎以为七七还是不相信,她轻笑一声后,示意七七往现世看去。 七七下意识的抬起头,随即表情瞬间错愕。 只见她看去之时,现世的时间就宛若被偷走了两三年一般,那无数的白茧无声的弥散,化为缕缕光辉没入那一个个生灵之中。 而那一个个生灵,也尽数彻底成真。 不仅仅只是那些弱小的生灵,哪怕是强大无比的存在,亦是如此。 哪怕是第六之世的那些残存之人,也是一样。 他们此时,身上散发着磅礴的生机之气。 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不是活人,却也不算是死人的诡异感觉。 而这一切,在短短的一刹那形成。 可这一切,整个现世之中,似乎无一人觉得意外。 就好像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你做……” 七七深吸了口气,压制了心中的震撼。 她刚要询问遥到底做了什么,又是如何让主宰乃至至伟者都觉得那变化一切正常时,突然她的眉头一皱。 同时,整个初源之岛的空中,一条条无形之线交织,化为了一只透明的大手朝着初源之岛按来。 那只大手仅仅只是让人看上一眼,就有种让人看到了无数命运的感觉。 “窃取命运之贼。”
遥微微抬头朝着那只朝着初源之岛按来的大手望去,眼神瞬间一冷。 她刚要有所举动时,身上散发着浓浓血煞之气的齐修便已经出现在了这来。 他平静的望向那透明的大手,轻笑了起来:“这就是覆灭第六之世的最大元凶之一吗?实力好像真的很恐怖啊……” 话虽这样说,可他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忌惮。 只见他抬手在腰间悬挂的无鞘长刀上轻轻一弹,顿时腰间长刀发出阵阵悦耳的嗡鸣之声,随即便是无尽刺眼的刀光覆盖了一切。 而他的声音,也在整个初源之岛中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需要安静。”
“若是打扰了真身恢复,让那家伙找到机会撂挑子,可就有些不好了。”
“当然,你若想死,也大可以现在蹦跶出来试试看,看能否……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