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苏卉儿从凌阳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要知道,即便在三年前,他和她交往,他也只叫她“honey”。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凌阳的口中被一字一字地逼出口,苏卉儿真的不知道,她是该喜极而泣多一点,还是心痛不甘多一点。他叫着她的名字,却是饱含着浓浓的愤怒和警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怒斥着她。“呵呵……”苏卉儿低低地笑了,笑得满眼哀伤,“凌阳……我很高兴,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神经病!”
凌阳鉴定完毕,这女人就是个失心疯,说的话,根本不可信!没了吃饭的心情,凌阳端起盘子就打算闪人。“凌阳……”苏卉儿伸出手,拽住凌阳起身欲走的胳膊,漂亮的眼睛,隐隐有着珠光闪动,“凌阳……”“不许你叫我的名字!”
凌阳一把甩开苏卉儿的手,他讨厌她一遍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听着刺耳!心口,蓦地划过一把刀,割下一块肉,痛得苏卉儿鲜血淋漓。“凌阳……”苏卉儿依旧执着地轻唤着他的名字,眼中的凄厉和嫉恨再明显不过,“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莫安夏……”又是“砰”一声。这一次,凌阳狠狠砸了了手中的餐盘,顷刻间,一地的狼藉。陶瓷的餐盘和玻璃的水杯纷纷坠落在地上,碎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而那些飞溅起的碎片,在凌阳和苏卉儿的脸上各划下一道口子,鲜血,淌了下来。凌阳站在那里,五指攥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厅内的灯光投射下来,在他的脸部形成一道阴影,混着脸颊上的血丝,让他原本俊酷的面庞,染上了一层冷峻和阴霾。面无表情地,凌阳阴鸷着双眸,盯着苏卉儿,一字一字,似要将她挫骨扬灰,“苏卉儿,莫安夏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女人,我凌阳就算再混蛋也不会去将心思动到她身上。我对她,就像是兄弟,是需要有难时两肋插刀的兄弟。”
“……”“还有,收起你眼里的嫉恨,因为你根本不配。任何男人,只要有点眼光的,都不会喜欢你这种像毒蝎子一样的女人。”
“……”“我警告你,别再去招惹莫安夏,否则,惹火了阿穆,我怕你父母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没有再说什么,凌阳决然转身,高大的背影,透出一股肃杀的凌厉。盯着凌阳决绝的背影,苏卉儿无力地瘫坐在椅背上,仿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再也不能动弹分毫。兄弟的女人……两肋插刀……呵呵……他对一个兄弟的女人都如此关心,为何就不肯来关心关心她。她的脸颊被餐盘碎片划伤流血,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他将她忘得如此彻底,仿若,她从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垂着脸,苏卉儿眼神空洞地盯着脚底的一片狼藉,不禁怀疑,当年,他和她交往,真的有喜欢过她么……“卉儿!”
蓦地,一道急切的呼唤伴着脚步声,快速逼近。邵焱踏着急促的脚步来到了苏卉儿的身侧,看到她凄楚落寞的模样,心头蓦地一紧。“卉儿,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邵焱蹲下身,抬起苏卉儿垂得低低的脸,看到她脸上泛着血丝的伤口,眼神,蓦地充满了怒气。“你的脸怎么了,谁弄的!”
紧张和担忧,在苏卉儿的眼底一闪而过。她不希望邵焱去深究这件事,她不希望邵焱去针对凌阳,她不希望凌阳出事。抬起眼,苏卉儿将视线定在邵焱脸上,咬了咬唇,撒谎道,“我刚刚端着餐盘,高跟鞋崴了一下。我脚疼,可我没带手机,找不到你人……”“抱歉,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用餐的。”
邵焱一把抱起苏卉儿,眼里有着心疼,“你忍忍,我现在就带你去医疗室,让医生替你处理伤口。”
“嗯。”
苏卉儿乖乖地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眼底,一片萧瑟。为什么,她爱的人不爱她,而她不爱的人,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彼此相爱,就这么难…………凌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头莫名烦躁。脑中不知为何,竟一遍遍地响着苏卉儿说的话——昨晚,有个女人落水了,到现在,生死未卜……那个女人的外形,穿着毛衣和牛仔裤,扎着马尾……虽然,穆追风曾说过,莫安夏是因为感冒,所以提前离开游轮回家了……但,莫安夏是来游轮拍照的,她离开游轮,没道理不告诉他的师父王瑞尧,没道理手机关机……恐慌,一路从脚底漫延,直升头顶。冷意,逼得凌阳有如置身在冰窖,通体寒凉。难道说,莫安夏真的落水了……穆追风是怕他担心,所以故意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