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风不反对,霍鸿图大喜过望,老脸上布满笑容,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全部挤在一起,像是绽放的野菊花。 而霍怀恩和霍言也不禁弯起嘴角,笑意满面,唯有霍青书不为所动,反倒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夜星宇没等霍鸿图笑够,就正容说道:“既然是博彩,就得讲究公平公正,如果霍小姐输了,霍老爷子总要有点表示吧?”
“那是当然!”
霍鸿图也不反对,立刻接声,“如果青盈输了,那我霍家就给长风制药借贷二十亿,为期五年,无抵押无利息,这条件应该还算可以吧?”
夜星宇说是送,霍鸿图说是借,听起来好像差别很大,但在霍鸿图看来,却是价值对等。 长风制药现在这情况,本身值不值二十亿还很难说,按照大趋势来看,一天不如一天,大概是不值这个价。 就算林家拿到了二十亿的救济金,也难以盘活严重亏损并且已经丧失生产能力的长风制药,除非遇到重大转机,才有一线希望。 而长风制药一旦宣布破产,资不抵债也能免除所有债务,霍家借出的二十亿就跟扔到海里一样,血本无归。 所以,从这几方面来看,双方赌注实际相差不多,没有哪一边占了大便宜。 不过,霍鸿图也存了一个小心眼,万一林家出现转机,真能够渡过此劫,起死回生,那么就有了偿还债务的能力,他们霍家不仅能收回资金,还能领个大人情,输了也等于没输。 更何况,霍鸿图压根不相信,娇滴滴的林善雅能斗得过自己孙女。 霍青盈拜过名师,受过指点,从小就开始习武,可不是那种花拳绣腿的初学新手,而是入了门的刚劲武者。 正因为如此,霍鸿图才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输,也没想过会输,赌注给得很大方,不占林家便宜。 然而,夜星宇并不认可霍鸿图丢出来的筹码,缓缓摇头,口中说道:“这个条件我觉得不妥!”
“哦?二十亿还嫌少?”
霍鸿图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够有诚意,拿出来的还是林家最急缺的资金。 “霍老爷子误会了!”
夜星宇摆了摆手,淡然解释道,“我们今天来此的目的,并不是想拿到霍家的资金援助,而是要向您解释清楚情况,我之所以能够得到善雅的芳心,是因为我比令孙更加出色而已……” 霍鸿图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小子很猖狂啊,踩一捧一,捧的还是自己。 夜星宇没在意霍鸿图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跟善雅的确是冲动了一点,没有经过家里的同意就擅自结婚,并因此而影响到林霍两家的关系,这让我们感到很遗憾!如果这次善雅能赢的话,我们也不需要什么资金借贷,只希望能够取得霍老爷子的谅解,也就足够了!”
霍鸿图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居然连二十亿都不要,只要霍家这边一个口头上的谅解就行了,也不知道是他脑子太笨,还是看不上这二十亿。 这样一来,霍鸿图就更没有拒绝的道理,怎么算都是霍家占便宜。 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把林家怎么样,虽然林家前脚答应,后脚又马上悔婚,让霍家丢了面子,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非把林长风逼得家破人亡才甘心,最多对林家败亡保持观望,绝不出手援助。 对于孙子喜欢林善雅这件事,霍鸿图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他的想法跟其他人差不多,十二名媛的其他几位显然要比朝不保夕的林家大小姐更合适。 所以,在整个霍家,真正感到难过的可能只有霍青书自己,其他人都只是有些气愤,而不认为必须要跟林家结亲。 “行,就照你说的办!”
霍鸿图轻拍桌子,满口答应,“无论她们两个谁输谁赢,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们霍家绝不会记恨林家,更不可能打击报复,我霍鸿图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他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得很清楚,如果霍青盈赢了,林家的长风制药就成了霍家的,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当然不值得记恨。 如果赢的是林善雅,霍家也没有实际的损失,大不了还跟从前一样,与林家保持原本的关系,不闻不问也就算了。 唯一有点悬的就是,霍青书会不会在私底下报复夜星宇,还很难说。 不过以霍青书的性格来讲,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和把握,多半不会出手。 双方谈好条件,接下来就要比试,当然不可能在这间书房里。 这里挂满了霍鸿图的收藏作品,随便磕碰一下他都要心痛,根本不是动武的地方。 霍家的小城堡外面有大片的宽敞空地,随便找一个平坦之处,都是绝佳的比试场所。 霍青盈找来两把练习用的木剑,很沉,里面可能包了金属,份量堪比真正的精钢长剑,但落到古武者的手里,就感觉不到沉重,反而很轻,挥舞起来根本不费力。 木剑总长三尺,也就是一米,宽有两指,钝头无锋,击中人也不会见血。 女性古武者因为力量上的劣势,还有气质美感方面的原因,很少会苦练拳脚,多半是练兵器。 一是强化杀伤力,弥补力量之不足;二是不显得那么野蛮,免得被人看成是泼妇。 这其中,以剑为兵器的女子人数大概最多。 这不仅因为剑的外型漂亮,也因为剑法比较好练,并且剑招优美,飘逸轻盈,女子使剑如同舞蹈一般,就算不用来打架,也能赏心悦目。 就比如在现代的竞技运动里面,摔角、柔道、拳击、散打这些,通通不适合女性,反而更侧重于技巧性的西洋击剑和东洋剑道,更受女性偏爱。 这也是夜星宇将越女剑法传授给林善雅的主要原因之一,而霍青盈练的也是剑法,具体是哪一路却不知道,要等她出招才能看出来。 林善雅和霍青盈各持一剑,隔着四五米的距离遥遥相对,其他人则退开一旁,默默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