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恩不是不知道即墨奚的不寻常,而是没放在心上,毕竟就是个小姑娘,难道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聂天恩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低头去看棋盘。他对棋并不精通,但自小耳濡目染也能懂一二,可翟孝方的棋却根本看不懂,也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摆这样的棋盘。没错就是摆,这副棋盘很多年前他就见过,这些年翟孝方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冥思苦想。聂天恩觉得新鲜,原来军师也有被什么难住的时候?“天恩,看出什么了?”
聂天恩看了眼,“军师,白子已经所剩无几,必败。”
虽不太能看懂,但颓势跟输赢却显而易见,棋盘上的白子只剩下寥寥几颗。胜负早已揭晓。翟孝方手持白子,却并没有着急下,抬头对他说,“我认为这位谢姑娘或许是个契机。”
这显然说的不是下棋。聂天恩眉头紧锁,“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身上,这是否太可笑?”
这话还是克制了,倘若换个人只怕聂天恩早就冷嘲热讽。翟孝方摇头失笑,“天恩,你这性子真得改改,我何时说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聂天恩被噎了下,讪讪的喝了口水没吱声。“我说的契机是指因为她产生的变数,于我们而言也是机会,希望要放在自己身上,不是寄托在别人身上。”
聂天恩看着他,翟孝方那清瘦的脸依旧从容,不管什么时候都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他抿了下唇,“倘若……她让军师失望了呢?”
翟孝方摇头,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天恩你又错了,不曾寄予希望何来失望?倘若没有机会那便创造机会,如果无法创造那就静待时机。天恩你要耐住性子,这样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才不会错过。何况……你我若失败,不过是博弈输了,人这一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博弈,输赢又如何?我能做的便是殚精竭力,为大家博一个未来,倘若输了也只能接受结果,可在这之前但凡有一丝机会都不要错过。”
聂天恩沉默,从军师的话中听出来他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可他又拖着病弱的身躯在为众人殚精竭力,因为他们身上压着重担,连命都早已不是自己的。这听起来很悲哀,可他们却甘之如饴。*另一边。即墨奚窝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幽灵草变的花花,一副沉思的模样。那个老三是她杀的。这种淫棍就应该杀。值得深思的是,那个聂天恩并未追究,即墨奚注意到是翟孝方使了眼神。这个翟孝方。身体病弱,但看着脑子很聪明的样子,是他们的核心。最重要的是,翟孝方给她的感觉跟其他人不同,还有聂天恩。不管谢衍还是宋百里,都认为即墨奚单纯容易被骗。殊不知她有分辨人的能力。即墨奚打了个哈欠,将幽灵草变成食人花开在床边,然后安然睡去。倘若谁忽然闯进来,绝对会被那红艳艳,还长着獠牙的食人花给吓一大跳。这种情况,她是怎么能够安然入睡的?转眼过去两天,这两天都风平浪静。翟孝方身子弱,但他本人却学识渊博,最关键他是个脾气特别好的老师。不管即墨奚问什么,翟孝方都会认真回答,苍白的脸上永远都没有不耐烦。这样的他让即墨奚很有好感。她托着下巴,忍不住问,“你生病了吗?”
这句话她之前问过,翟孝方咳嗽两声说,“无妨,谢姑娘不用替我担心,这是打小生下来就有的病症,过些日子就好。”
“哦。”
夜渐渐深了。聂天恩指挥着众人,将东西全都收整好打算启程。“谢姑娘。”
翟孝方回头,“路不好走,你就跟在我身边。”
他的善意很明显,即墨奚自然感受的到,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月光照射下来,四周的平川一点点变成沙漠,风景秀丽的峡谷中出现一条路。“都跟上。”
聂天恩说了一声就率先走在前面。他身后是两人,紧接着才是翟孝方和即墨奚。没多久,身后就只剩下漫天的沙漠,一众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很长。不知走了多久,视线里开始出现一些古建筑,他们这才算是进入魔鬼城的范围。与此同时。谢衍悠悠转醒,伸手揉了下太阳穴。一睁眼就看到四周那完全陌生的环境,古香古色的房间像是回到古代。他低头,衣服还是那天跟即墨奚逛街穿的,也不知过去多久。谢衍坐起来,回想那天的情况很快就知道掳走他的人是谁。女魔头月翎音。倒是没想到,那个传闻中的女魔头会是个天真无害的少女。当时她明明走了,却忽然又转过身来,谢衍察觉到不对劲却还是中了招。他现在很担心即墨奚。谢衍蹙眉,这房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思索片刻便抬脚走了出去。走出房间才发现,这地方就是一座宫殿,最诡异的是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谢衍也并未隐藏,就这么大摇大摆到处闲逛。直到踏入一座小院,谢衍察觉到院内有人,他倒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就走过去。小院只有一个类似客厅一样双开门的厢房,谢衍抬脚踏入就将后院的情况尽收眼底。后院很大,除去一棵树和秋千外就只有一个池子,几乎占据着所有面积。而此时。池内坐着位男子,他穿着很薄的白色纱衣,双目紧闭,像是睡着的模样。“哗啦啦!”
一阵动静,身姿曼妙的少女坐在池边故意用脚撩水,还发出愉悦的笑声,“咯咯~”水溅的到处都是,但池中的男人并未有任何反应,这让少女不由有些恼怒。她跳下水池,三两下就游到他身边,细嫩如藕的双臂缠上男人的脖颈,娇滴滴的,“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陪陪我嘛~不要对我那么绝情好不好?”
她声音娇软,委委屈屈的,手却不规矩的伸进衣服,低头去亲吻他的脸。那一直无动于衷的男人终于睁开双眼,偏头躲开,一双鹰勾眼淬着冰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