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走到沈维康和左恒面前,对两人屈身道:“公主已经将药物服下,感谢两位太医。”
沈维康在心底松了口气,询问道:“公主吃了药之后有没有什么好转?”
“有的!”
宫女颔额,“虽说红疹没有变少,但颜色淡了很多。”
闻言左恒用手肘碰了碰沈维康,“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沈维康也很是兴奋,他立即就表示可不可以进去给公主殿下诊脉。宫女见两人的互动用衣袖遮唇浅笑,很难得在宫中见到这么真挚的情感了。“沈太医别急。”
宫女看向沈维康的眼神很是赏识,“紫阳公主觉得沈太医很是认真负责,和别的太医不一样,特意邀请你留下来呢!”
沈维康方才还满脸笑容,现在却渐渐回归于平静。他蹙着眉想紫阳公主这是何意。不等沈维康想出个所以然,宫女就给了答案。宫女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对左恒道:“左太医可以先行回去了,沈太医随我进去面见公主殿下吧。”
沈维康心里是一百个拒绝,脸上写着大大的抗拒。左恒见自家师弟被留下了,也很是疑惑不解,担忧道:“为何我独独离去,只留下我师弟呢?”
宫女笑得神秘,缓缓来了句,“也许是因为枣泥足够甜吧。”
沈维康听见是这种原因,后悔得不行。“沈太医,请。”
沈维康站在原地不动,宫女见他这般模样,脸色瞬间变了。左恒立即推了沈维康一把,对宫女解释道:“我这师弟害羞,他独自去面对紫阳公主,有些不知所措,还望姑姑海涵。”
这位宫女可不是一般的宫女,之前是留在皇后身边的当红大宫女,只是因为紫阳的性子越发刁蛮,皇后怕紫阳做错事,这才将这位宫女留在了紫阳身边。只要是宫中就职的人,都会尊称她一声姑姑。见沈维康不为所动,左恒假装上前安抚他道:“你赶紧醒醒,要是这位姑姑去皇后娘娘那边告了你的状,你怕是这辈子都要留在宫中!”
左恒语气严肃,将沈维康拉回了现实。不得已,沈维康跟着宫女进了寝殿。紫阳这次没有躲在鲛纱后,不过脸上带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身子也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不露出。沈维康上前向紫阳请安,紫阳高傲地点头,双眼好奇地盯着沈维康看。“你就是沈维康?”
沈维康愣了片刻,他要不是还进来做甚!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沈维康就觉得自己真是大不敬,估计是和肖良待久了。见沈维康低着头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紫阳对他的兴趣突然就减半了,她最是不喜欢这般老实本分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紫阳面露不悦地看了一眼沈维康,“你的枣泥确实不错,不过你,就比较一般了。”
沈维康没有出声也没有反驳,紫阳公主刁钻刻薄的名号在他们这里也是十分响亮。沈维康没兴趣也懒得顶嘴,甚至还有些恶劣地想公主早日烦透他,好让他早点出宫去看看夏荷现在的病情如何。也貌似上天响应了沈维康的想法,紫阳的确很快兴致缺缺地摆摆手道:“算了你下去吧,本公主乏了。”
沈维康举手躬身,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紫阳道:“听说公主服用了我和我师兄一起研制的药物有效,可否给微臣把把脉,看看公主的恢复情况。”
寝宫内安静了须臾,沈维康还以为自己这个要求太过越剧,正准备找借口说自己冒犯了,就听见紫阳轻轻地“嗯”了一声。沈维康抬头看向主位上坐着地人,紫阳看沈维康一直没动静,忍不住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过来给我把脉啊!”
被惊醒的沈维康立即向前走到紫阳面前,等着宫女给紫阳的手腕上盖上一层薄纱。沈维康仔细地给紫阳号脉,却惊讶地发现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眼神又落在紫阳露出来的那短短一截的手腕上,上面的红疹也并没有像宫女说得那般颜色变浅。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沈维康抬眸看向紫阳,就撞进了她的眼睛里,那眼神狡黠,沈维康瞬间明白了什么。这紫阳公主就是故意找机会将他留下来呢!沈维康不由得有些气愤,直接对紫阳道:“还望公主下次不要再隐藏病情了,对自己的生命很不负责!”
突然被这么严肃对待的紫阳心里闪过一丝不服气,她父皇都没这么管过她呢!这小小一个太医再凶她什么!但沈维康眼里明确担忧和认真却又结结实实地打动了她,父皇很忙,母后对待每个人都相同,其他人都害怕自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沈维康和他们不一样。紫阳少见地没有反驳他人,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宫女见紫阳这幅样子,也颇有些惊讶地看向沈维康,不简单啊。沈维康又将紫阳的症状询问个遍,随后道:“公主这病确实怪异,但微臣以及微臣师兄会全力以赴的。待我回去好好看看医书,再给公主换一剂新药。”
说完,沈维康就要告退,被紫阳拦了下来。“看医书一定要走吗?在本公主这里看不行?”
沈维康被紫阳这出搞得迷惑到不行,“公主这是何意?”
紫阳倨傲地从上往下看了沈维康一眼,“你就留在这里,本公主的病什么时候好了,你就什么时候可以走,懂?沈太医。”
沈维康瞬间就着急了,“在这里如何能看得医书!”
“怎么看不得?”
紫阳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的,“你想要什么医书告诉小橙子,他会帮你去拿的!”
紫阳随手指了指站在后面守门的一个瘦弱太监,“小橙子,你这些日子就好好跟着沈太医,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
“公主殿下!”
紫阳抬手打断了沈维康的话,“本公主说出来的话绝不收回,你就好好留在这里给本公主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