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掌柜的威胁,秦绫初早有准备。看到秦绫初嘴角的一抹笑意,掌柜不由得心里开始打鼓。这人诡计多端,莫不是自己露了什么把柄给他?秦绫初现在的形象是个矮小的老头,面容看着十分严肃,但矮小的身子和粗糙的拐杖又来着不可忽视的违和感。陆文钰和掌柜看着秦绫初久久不出声,陆文钰担心有其他祸事,想出来说些好话。突然一个伙计着急地从药坊外走了进来,陆文钰看伙计慌张的脸色,心底一沉。“发生什么事,这么咋咋呼呼的!”
陆文钰说话间声音还有些颤抖,左眼皮跳得极其厉害。只见那伙计已经慌张到当着秦绫初的面上大喊道:“不好了掌柜,外面有官爷来了!”
伙计嘴里的官爷是衙门的人,陆文钰脚底一股寒气上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绫初。掌柜也是脚底一软,虚虚撑住身后的凳子扶手,才稳住身形,最后直接泄气般地坐在凳子上。陆文钰反应较快,他看向秦绫初,质问道:“不知道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秦绫初反倒一脸无辜地看向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文钰被她的厚脸皮气到拳头发抖,这是衙门的几个衙卫走了进来。他们大声道:“谁是这里的管事?”
药坊的伙计什么时候看过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担惊受怕,下意识地看向掌柜。掌柜顶着众人的目光,颤颤悠悠地从凳子站了起来,“不知道官爷来小店是有什么要事?”
其中一个人举起一张米黄色的纸张,“有人说你们想毁约,衙门特意派我们过来说一声。”
“根据我朝律法,要是有人不遵守约定,则按照情节轻重,判一定时间的监牢。”
衙卫眼神严厉地看向在屋内的众人,严肃道:“哪怕是在监牢里,也要掏家还请欠款。”
掌柜的脸色煞白,他想辩解什么,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还是陆文钰出来道:“官爷放心,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断然知道要遵守约定。”
衙卫听了这话很是满意,他收起纸张,警告道:“你们清楚最好,别让我们来抓人啊!”
有了陆文钰支撑,掌柜很快回神。他想着之前的座位,暗暗吩咐伙计从前台那拿出数量不少的银两,装在一个其貌不扬的袋子里。掌柜上前欲想将袋子交给衙卫,陆文钰也没有上前阻止。现在这个情况,贿赂官爷也是值得一试的法子。要是成了,他们对这桩单子更有把握了。秦绫初和蜜月阁的下属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掌柜刚将袋子放到衙卫手上,就被衙卫推回。掌柜的动作一顿,随后还是坚持着要将袋子交给衙卫,还特意掂量了袋子让它发出沉甸甸的银子碰撞的声音。结果衙卫好像并不领情,他又将钱袋还回去。两人之间不断拉扯着,直到掌柜一个手没抓住,让钱袋掉落在了地上。那声音在无人声的角落里大得很,众人都往掌柜和衙卫的方向看去。那个被贿赂的衙卫还担心被误会,出声道:“我不需要你这个东西,快拿回去!”
掌柜的老脸算是在这里丢进了,他快速地拿起袋子,就龟缩在前台后,不愿再出来。陆文钰看掌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被打击的不清。他看向秦绫初的目光越来越忌惮,甚至还有少许畏惧。衙卫看药坊这里也没人要给搞事,就又口头警告了几句,就先行回去复命了。陆文钰和秦绫初面面相觑,最后陆文钰不得已放软语气道:“这位贵客,我们药坊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药材。要不你先拿去这三分之一的药材吧,剩下的我们定金我们退还给你,当然也会给一定的补偿。”
秦绫初一针见血,“补偿是五十倍吗?”
陆文钰脸色难看,还是只能低声下气道:“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客官行行好吧。”
秦绫初挑眉,果断地拒绝了,“这事没得谈,必须得按照约定的来。赔款是一分都不能少,要是你们真的拿不出钱来,就要货物地址在抵债。”
陆文钰呼吸一窒,这五十倍赔款真是太大了,就算用货物抵押,他们药坊都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陆文钰实在是周旋不动了,他无奈地招呼来一个伙计,“你去将苏小姐请来,要是请不动就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苏暮婉一开始听到伙计汇报很不以未然,觉得这事陆文钰和掌柜分明自己就能解决。结果听到秦绫初将衙门的人找了过来,他们必须得赔偿五十倍罚款,苏暮婉立即就送床上跳了起来。她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道:“这两个废材!”
伙计急忙按照陆文钰教他说的解释道:“苏小姐,不是我们不行,是那客官实在难缠的要命。他们摆明就是为了五十倍赔款来的!”
苏暮婉的眼神一暗,她几乎要被气疯了。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对伙计道:“你去让陆文钰再拖欠三天,说三天之后必给他们一个答复。”
待伙计走后,苏暮婉急忙起身换衣服,叫府邸的车夫送自己去黄有才的府邸。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将注意打到她苏暮婉的头上,真是不要命了!陆文钰收到苏暮婉的信息,也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做。本以为秦绫初一定会死咬不放,一定要今天让他们将赔款交出。没想到他试着说了一下,秦绫初到是点头答应了。如果不是秦绫初离开最后说的一句话,陆文钰都觉得今天算是有个结果了。秦绫初像是一头狮子看着自己的猎物,她低语道:“如果三天后拿不出来,就请你们到监牢里坐坐了。”
陆文钰感觉一阵恶寒,想着苏暮婉到底是药坊贪污太多,吸引到了这种人来打击他们的药坊。他送秦绫初出门后,径直往前台走去。之间掌柜将自己的脸埋在两手之间,整个人颓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