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绫初周围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那人,眼神冰冷无比,宛若凛冬的寒雪。秦绫初对着伙计摆了摆手,伙计立即示意后面的壮汉准备将这个造假之人赶出去。没想到那位抱着小孩的妇人,脸色苍白地看了先生片刻,就狠声道:“说就说!秦医师这么好,为了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还有人好意思出来骗秦医师的!”
那位妇人将小孩托付给站在自己身后的药店其中一个伙计,就自己跑了出去,大喊道:“我是穷人,给不起治疗费用!”
随着她的声音出现,街上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那位妇人被看得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坚持喊了十分。等到她从外面回来时,整个眼睛都红了。妇人嘴巴蠕动,对着那位道貌岸然的先生说道:“我好了,到你了。”
那位先生还想开口反驳,但是周围的人都神色不悦地看着他,让他难得熄火。秦绫初给伙计使了一个眼神,很快就伙计就对后面管事的姑娘禀报,让她带着妇人下去先行找沈维康问诊去。“给钱?还是要我报官?”
秦绫初语气冰冷,对着站在大厅中间的男人语气态度很是不好。这时有个童声出来,“我知道你,你是在连卷学堂教书的先生。”
那个孩童的刚开口把话说完,就被自己父母藏到怀里去。看到那位先生的眼睛怒目圆睁地回望过来,孩童的母亲有些奔溃地对着父亲喊道:“完了,我们当时求了多少人才将孩子送进去,这下人家先生记住我们了,还读什么书!”
说着,那位母亲怒上心头,伸手就准备将孩子从丈夫的怀里拖出来打,附近的人都急忙上前劝阻。秦绫初这时也嗤笑一声,“好巧,我也认识开设这个书堂的人。一个先生,连品德都不行,要怎么教育我们的下一代呢?”
“你们!”
那人先是指了一下秦绫初,又指了周围观望的人,最后实在是觉得自己有辱斯文,想跑出这个医馆。但医馆门口被安排的人守候,看着这人要跑,立即有打手拦住了他。看着牛高马壮的打手,先生立即就知道怕了,他从裤子里头掏出几量银子丢在地上,对着秦绫初大喊道:“这些总够了吧!快放我走!贱人!”
先生的话音刚落,那位打手的巴掌都落在了他的脸上。先生半辈子教书育人,虽然人品确实是差了点,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打手,嘶声尖叫道:“你敢打我?”
秦绫初冷哼一声,“打的就是你。出口成脏,该打!”
等到那人不敢明着来,小声嘀咕地走掉,义诊大堂的人才放下心来。唯独刚刚那对孩童的父母,一脸愁容。秦绫初缓步走到他们的面前,出声安慰道:“无事,这个学堂的创办人我认识。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人,让你们孩子读不了书的。”
她自己也觉得很巧,这个学堂,正好就是王夫人创建的。王夫人深刻觉得读书能够改变底层人民的命运,所以在多地设立了学堂,就叫连卷学堂。得到孩子未来保障的夫妇二人,对着秦绫初感激地答谢。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秦绫初走到前台,对着伙计吩咐道:“将所有造假的人抓出来,分出一批人手在外面登记所有就诊人的信息,以免再出现这种状况!”
没得到伙计的回应,秦绫初就疑惑地抬眸看了一眼,只见伙计对着一边努努嘴,示意秦绫初看过去。她一转头,就看见沈维康站在问诊室的门口,那要就诊的妇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沈维康刚刚听到了多少,秦绫初沉思片刻,觉得还是得采取一些办法,可别损伤了沈维康行医救人的好心。“有空吗?”
秦绫初凑到沈维康身边,“能不能和我出去一趟?”
沈维康很诧异秦绫初的邀请,但心里的喜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努力的控制嘴角的起伏,对着秦绫初道:“可以啊,正好我的病人都看得差不多了。”
秦绫初对着他点点头,“好,那我在大堂这里等你。”
沈维康双手紧握成拳,走进了自己的问诊室,又嘱咐了刚刚那位妇人的身体情况。这才收拾完东西,走去大堂找秦绫初。秦绫初这时还在和伙计布置着关于造假事情的解决。“我也有个想法。”
因为秦绫初是个开明的人,所以伙计也大胆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可以再外面贴一个纸报,凡是造假贫困者,被发现需赔付十倍正常诊金!”
秦绫初摸摸自己的下巴,最后对伙计点头道:“你这个方法也是不错,可以实行。到时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好!我一定会办好的!”
得到上头的支持,伙计兴冲冲地就去准备自己的计划了。沈维康就站在离秦绫初不远处,耐心等待着她将自己的事情做完。秦绫初转头看见,出声问道:“诶,你怎么不出声?”
沈维康眼含笑意,摇摇头,“无妨,等你处理完也可以。”
秦绫初飒气地挥挥手,“处理完了,跟我走吧。”
她带着沈维康七弯八拐,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内。长长地青石路走的异常缓慢,沈维康忍不住问道:“请问安宁县主,我们现在要去干哪里?”
“我饿了,去吃饭。”
沈维康惊讶秦绫初的回答,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是去吃饭吗?”
秦绫初转头对着沈维康狡黠地笑笑,“对!”
走到巷子里面一点,沈维康就跟着她进来一家小小的饭馆。这个饭馆虽然小,但是桌子和凳子的每一处都擦拭地特别干净,闻起来也没有臊水的味道。秦绫初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那窗户上还放得这盆涨势喜人的富贵竹子,能清晰地闻见竹香。沈维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还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