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带着秦绫初缓步行走于花园之中,穿过府中的花园,再走过一片竹林,便是九王爷的书房,他也搞不太懂,自家王爷在想些什么。一盏茶前,秦绫初的拜帖就已经送到了周管家的手里。周管家送去书房呈给慕容铮,只见慕容铮打开帖子看了一眼,眉头轻轻一挑后道:“来得这么快。”
而后放下帖子道:“就说本王没空,让她回去。”
目光就转回了他的书上。周管家恭敬地点头,转身要离开书房之时,慕容铮一把将书合上:“等会儿!”
“王爷还有何吩咐?”
周管家停下脚步看着他。慕容铮又拿起帖子看了一眼:“那丫头,不见到我是不会死心的,就算这次不见,下次还能不见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慕容铮如壮士断腕一般:“去请她进来吧!”
周管家:“……”他的余光瞟了一眼身旁安静的走路的秦绫初,暗想,也不知等会儿安宁县主发现九王爷就是容公子,会不会勃然大怒呢?要不要准备点儿东西奉到书房里,方便安宁县主砸了消气呢?周管家脑中思绪万千,转眼己经穿过竹林,到了书房门口。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臣女秦绫初见过九王爷。”
秦绫初先行了一礼。只听书房内一道沙哑的声音道:“进来吧。”
周管家:“……?”
他家王爷的声音怎么变化这么大?周管家落后几步,跟着秦绫初走进了书房。只见书房内燃起了熏香,慕容铮坐在书房内的软榻上,身后立着一个丫鬟打扇,离软榻五步左右的地方,放着一扇巨大的屏风。周管家还想思衬着书房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屏风之时,慕容铮轻咳一声道:“本王偶感风寒,安宁县主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依旧是一幅破锣嗓子,周管家都在担心自家王爷一直这样说话,嗓子会不会出问题。“臣女略通歧黄之术,不如让臣女给王爷瞧瞧?”
两个丫鬟搬来了一把椅子,那所椅子放得离屏风约有十步距离,就算秦绫初再如何努力地看,也只能看见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根本看不见九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儿。慕容铮连忙喊道:“不用了!”
慕容铮吓得音都不破了,她若是走过来了,岂不是漏馅儿了!“哦。”
秦绫初将手里用木盒装的夜明珠递给周管家:“上次王爷送了臣女很多非常实用的东西,臣女无以为报,小小敬意请王爷笑纳。”
周管家接过那个木盒,绕过屏风递给了慕容铮,他拆开看了一眼,而后又盖上木盒道:“多谢县主好意了,不知县主还有何事?”
毕竟这么夹着嗓子说话,也是非常累。秦绫初:“……”“本王身体不适,若是县主无其他事情,便退下吧。”
说着慕容铮又不轻不重的咳嗽一声,喘气声都重了起来。秦绫初起身:“臣女便告退了。”
她行到门边之时,眼看要就出去了,慕容铮长舒了一口气,暗想总算是躲过一劫,谁料秦绫初又转身道:“王爷若是呼吸越来越重,且其他郎中治起来没有效果的话,可以来找臣女。”
她最有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医术。吓得慕容铮手都抖了一下:“不必了!”
见九王爷再三拒绝,秦绫初有些失望地点头,毕竟她还想看看,痴情九王爷到底长成什么样儿呢。待周管家送了秦绫初出府,又回来禀报这才放下心来,命丫鬟把这扇屏风撤走。周管家拱了拱手道:“这扇屏风是太妃娘娘,亲自绣的花儿,生前极为爱惜。”
“听见没,小心一些!”
慕容铮点了点头道。周管家:“……”因为府上没有主持中馈之人,而且慕容铮平日里也不管府上的事情,周管家平日里可比慕容铮忙碌多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左护法从梁上飘下来,慕容铮目光依旧粘在他手里的书上:“出什么事儿了?”
“丞相与宁郡王近日来往密切。”
左护法摸出一张纸递给慕容铮:“这是昨日宁郡王写给丞相的信手抄复件。”
慕容铮展开一眼,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宁郡王胆子可真大,居然想离间皇嫂与皇兄的感情?”
皇后与皇帝少年夫妻,两人相携走过多少风波,岂是他能离间的?“属下以为,位高权重者,所考量的事情就更多。”
左护法顿了顿道:“皇上须得考虑文武百官的意思。”
慕容铮从那张纸上移开目光,看着左护法:“你的意思是,慕容瑾可能会利用民意来压制皇兄?”
“如果属下是宁郡王,这是最好的法子。”
别说朝中了,京城里能接触到点儿宫中秘闻的,都深知皇帝与皇后鹣鲽情深,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皇帝必定先保皇后。想对皇帝施压,最好的法子就是民意。何况,当今皇上还是个明君,最听得进去朝臣的意见。慕容铮冷哼一声:“慕容瑾,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左护法没有说话,慕容铮叩了叩桌面:“军中如何了?”
“这是威远候之子秦敏之递来的信。”
左护法又拿出一封信:“想来奏折己经在路上,想必不日就到皇上手里。”
秦敏之被皇帝贬谪之后,没过多久又被复用,不过这次被调到了崖余城的驻军,当了个副将。崖余城是京城一百里外的城市,驻军近五万,以拱卫京城。一般在外的驻将,出了什么事情,都会写两封,一封是奏折以禀告皇帝,而另一封则会写给京城较为亲近的官员。这样做的目地是,每一封奏折递上去之后并不是直达皇帝手里,还得经过内阁官员,翰林执笔之类的人。甚至有可能一个搬奏折的太监,都有可能故意将奏折漏掉,而误了大事。慕容铮拆开信,寥寥几字的信,慕容铮却越看面色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