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绫初到达花厅之时,姨娘迎面就挥来一杯装着热茶的茶杯:“你还我琦珊来!”
她下意识拿手去挡,白嫩的手立刻被烫火了一大片,转眼就起了一个个小水泡。“小姐!”
青桃瞪大了眼睛,立刻支使在旁伺候的丫鬟:“快点儿拿凉水来!”
姨娘红着眼睛来扯秦绫初的衣领:“琦珊以前确实是不喜欢你,但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前几日她还在我面前念叨说,想练练女红,给你做件儿好看的衣服,但你就这样对侍她的一片真心么?”
秦绫初眨了眨眼睛:“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威远候用力扯开姨娘大骂道:“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将她烫成这样!”
“我现在只是烫了她的手,若将来琦珊出了什么事情,你我不死不休。”
秦绫初把手伸手凉水里冰了冰,手上生疼的感觉总算是消退了,但是水泡依旧在她手上,看上去越来越大。“绫初,琦珊突然消失了,你姨娘也是着急。”
威远候顿了顿道:“还不过来道歉!”
姨娘眼睛通红的瞪着秦绫初:“她害了我的女儿……”啪——威远候扬起手就打了她一巴掌,顿时右脸印上五根手指印子。姨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进威远候府这么多年,虽是个妾的身份,但威远候却从未给过她脸色看。加之她在府中主持中馈大权,与当家主母无异,如今被威远候这一巴掌,直接震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更是断定,秦绫初定然是害了秦琦珊,所以才会在此装无辜可怜。苏暮婉淡定的喝了口茶,轻轻的勾唇一笑。此时的威远候府乱哄哄的,邓氏循着声音走到了花厅,打眼就瞧到了秦绫初就烫得红肿的手,心下升起一丝快意。“姨娘。”
秦绫初伸出双手,让青桃给她上药:“你如此断定是我害了琦珊,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要什么证据!”
“今日琦珊出去没有多久,你也跟着出去了。”
姨娘被虽然还想冲上前,但此时摄于威远候,只能站在离秦绫初十步之外的地方破口大骂:“若是我……”“我与琦珊前后脚出门,就能断定我伤害了她?”
秦绫初指了指不远处的苏暮婉:“她今日也是一日未归家吧?”
“哦,对了。”
秦绫初又道:“是表妹说,琦珊的行踪要问我么?”
“表姐。”
苏暮婉站起身认真道:“妹妹只是觉得,你贵为安宁县主,身份比之我们普通人高得多,想必查起事情来也容易的多,所以我才提醒舅父,不如找你问问。”
威远候挑了挑眉,暗道苏暮婉刚刚那个语气可不是这个意思。“暮婉虽没有明说,但意思也差不离!”
姨娘冷哼一声:“安宁县主好大的威风啊,害了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琦珊——”邓氏皱了皱眉,快步走进屋内,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于威远候府,她们终归是两个外人,苏暮婉也在这儿,让她有些不安。想着回去就得教苏暮婉切莫插手他人家事之时,邓氏快步走进花厅。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绫初身上,并未注意到。“娘。”
秦琦珊踏着庭院里燃烧的庭灯走来:“大家都聚在这儿做什么?”
苏暮婉猛然站起身来:“你是人是鬼?”
明明他的杀手都派出去了,沈曼婷那边虽然没有消息,但听说沈曼婷有个丫鬟都死了,秦琦珊怎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儿?秦琦珊一幅茫然无知的模样:“我当然是人了,表妹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苏暮婉自觉说错话,连忙补救:“只是你突然走进来,有点儿吓人罢了。”
姨娘目光含泪上前挽着秦琦珊的手道:“我的儿。”
“姐,你手怎么了?”
秦琦珊一看秦绫初的手肿起好几个泡泡:“哪个下人如此不小心,我姐的手可是要握针的!”姨娘:“……”“是为娘。”
姨娘尴尬的接话:“在这儿给大小姐赔不是了。”
如今秦琦珊安全回来,秦绫初平白被她烫了,不道歉威远候那关也过不去。秦琦珊:“姐姐……”“没事儿。”
秦绫初挥了挥手:“只不过最近小心些罢了,不过姨娘下次还是长些心,不要随意被有心人给蛊惑了。”
有心人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姨娘冷冷地看着苏暮婉,若不是她故意误导,自己怎么会认为就是秦绫初害了她的女儿?“多谢大小姐教诲,我记住了。”
她一字一顿的看着苏暮婉说完:“我人傻,还望表小姐下次说话说明白一些,不然我可能听不太懂。”
矛头对准了自家女儿,邓氏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这话说的,弄得好像我们家暮婉让你误会似的。”
邓氏冷哼一声:“拉着苏暮婉离开了花厅。”
威远候虽然一向不关心后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此次可害得秦绫初的手都受伤:“暮婉,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府里别出去。”
换而言之,就是让苏暮婉关禁闭,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问题。邓氏还要说话,却瞧见威远候那难看的神色,心想自家女儿也不是全无错处,拉着苏暮婉的手道:“我的女儿,我自会教育,我们母女俩虽然寄人篱下,但也不会平白受莫名奇妙的冤枉气。”
说完,两人便施施然的走了。秦琦珊咬了咬牙:“登堂入室之辈,还觉得自己挺有理!”
“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秦绫初踏出花厅,往自己的小院走去。青桃小碎跟在后面轻声的道:“小姐,您生气了?”
秦绫初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道:“没什么,想事情。”
刚刚明明是姨娘伤到了她,可是她爹还是下意识的将姨娘护在了身后,仿佛她秦绫初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个。这种事情,似乎讲出来太过小气,不说又哽在心头,令人烦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