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儿。”
萧慕怀抓握住她的手,坐在一旁静静的看她,好像下一秒她就能睁开双眼一般。可惜,现在洛清筱的状态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唯有微弱的气息能够证明她还活着。看着枯坐在床榻前的萧慕怀,阿朵尔轻叹一声,随后让人撤下桌子上的饭菜,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去了。而另一边在现代的洛清筱则是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中。她曾尝试跳楼被拦下来之后,洛父洛母对她看管就更严了,几乎不会让她脱离视野。“爸,妈,我没事儿,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洛父洛母这几天没日没夜的陪在她身边,眼睛那里出现了很明显的黑眼圈。绕是洛清筱,也有些心疼。洛母不敢放她一人独处,更加温和道:“没事,妈不累,我就想陪着你。”
洛清筱知道她为什么不走,十分无奈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在跳楼的,也不会用刀割腕。”
“我知道,我们知道,你睡吧。”
洛母不为所动,依旧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洛清筱轻叹一口气,算了,随她去吧,或许这样她心里还能舒服点。自从镇定剂醒来之后,洛清筱就逐渐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她躲在卫生间偷偷掐过自己,是疼的。后来她尝试过用小刀割手,想试试到底会不会流血。虽然被洛父洛母发现后及时的阻拦下来,但是那鲜红的血迹却不是骗人的。几日下来,洛清筱竟有些接受自己回到现代。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她总是想到萧慕怀,基本是夜不能寐。“萧大人!”
又是一次惊醒,洛清筱已经习惯了,她费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为什么回来了还在做关于那些的梦?洛清筱不明白,也许这是老天的暗示,又或许是断绝她的念头?她不清楚,但是每每梦见萧慕怀的那双眼睛,她就忍不住的心悸。小半个月过去,洛清筱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而且她日渐正常,让洛父洛母终于能够得到点喘息,不在日夜到陪在她的身侧。至于她为何醒来之后会变成那个样子,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她受到了刺激。洛清筱靠在阳台那里眺望远去。此时不过是凌晨这样,四周依旧还残余着几点灯光,灯红酒绿,深夜也有热闹之处。她单手抵着下巴,比起这里的烟火尘嚣,她还是更爱与萧慕怀他们一起的安宁静谧的小时光。“难道那真的是我的梦吗?”
洛清筱喃喃自语,这些话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在洛父洛母的面前,她是再也不敢提及关于大雍的一点一滴,生怕他们会在把自己带去医院治疗。洛清筱知道,她根本就没病,她十分正常。但是这些事情,不论是换成谁,都会认为她在发疯。唯有在这样的午夜,她才能打开自己的心房,独自去回忆那些事情。“大人,我该怎么回去啊…”一整晚风吹过,带走她无限的愁绪。夜深之后,洛清筱终于犯困,三两下躺在床上。对比以往的辗转反侧,这一次,她倒是很快入睡。“筱儿,你总是问我爱不爱你,之前我总是羞于开口,我爱你。”
洛清筱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在一旁好像在很她说话,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眼皮子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那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用情很深。洛清筱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除了这些,她惊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筱儿,筱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成婚好不好?这样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洛清筱眼皮子十分沉重,她可以十分确定此人就是在对她说话,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你真的记不起来他是谁了吗?”
洛清筱忽然置身一个白色的大空间,她终于可以睁开双眼,只不过入眼是一位穿着中山服的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先生,我…”正是说着话,一滴泪却从洛清筱的脸上滑落下来。她用指尖轻轻的试去,有些心惊于自己的酸涩。巨大的酸楚感将洛清筱所笼罩,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她蹲坐下来,用手抱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老先生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怜悯。“我…我想起来了…”等洛清筱再次抬头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是萧慕怀,她怎么会把他忘记。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他。“恭喜你,通过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
洛清筱脸上的泪还没有擦干净,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她唯一能回到大雍的机会了。“通过我的考验,你就有了一次可以回到大雍的机会。”
“但是现在萧慕怀正是处于危机关头,你回去之后很可能也将会面临危险。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着重考虑。”
洛清筱脸上挂着泪珠,在她的面前再次浮现出一块面板,那是现代的洛父和洛母。深夜,他们两口子谁也没有入睡,互相检讨着这些年对不起洛清筱的地方。说到后面,洛母已经是在说不出一句话来。“是,是我们对不起筱儿。”
……很快,这幅画面随着老者的手一挥,化为虚无。“你可要想好了,赶紧趁早做决定。在晚一些,那边的身体就永远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
“我…在让我想想。”
洛清筱陷入犹豫之中。任何一边,他都无法割舍。而另一边,晋阳王在得知萧慕怀与洛清筱两人被俘虏,尤其是洛清筱,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出兵攻打匈奴。等他真正落实的时候,却发现一件可悲又现实的事情。他手中没有多少兵力了,就算去,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王爷,您可要三思啊!”
他的手下劝道。现在就怕晋阳王一怒之下,不管不顾的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