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破旧的棺材被四个壮汉各抬一角抬了上来。“这棺材你该如何解释?”
章太师坐着八风不懂,眼皮子轻轻抬起,风轻云淡道:“这棺材与老夫有何关联?老夫属实是糊涂了。”
“你糊涂?她就是你害死的!”
章太师看向那破败的棺材,无奈道:“这也不知道从哪里挖出的。哎,还是少做点这样的事情,有损阴德啊。”
洛清筱的每一次质问都被章太师化解过去,没有人证,那棺材里面的人也开始腐烂,根本对他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章太师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一派轻松道:“若是各位无事,那老夫这就先行一步。毕竟年纪大了,还请各位多担待。”
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章太师是幕后之人,他要走也不可能强硬拦下,这个案子只能被告暂时搁浅。洛清筱郁闷无比,私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没能让章太师定罪。离开了大理寺后,她暂别萧慕怀,先行离开。她也不想回洛府,这天下之大却没得她一个能够落脚静心的地方。加之心情郁闷,索性便在街上的小毯子买了壶自酿的酒。她一身男装,一边走一边仰面喝酒,整个人醉醺醺的。在大街上游荡到夜幕降临,洛清筱手中的酒喝完,风一吹倒是清醒不少。洛清筱将手中的酒壶扔到墙角边,摇摇晃晃的往家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身后那脚步声就越发的清晰。洛清筱瞬间清醒,她假装没有发现人过来,左摇右晃的往前面荡过去。就在转弯的时候,她动作加快,闪身躲藏起来。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也终于露出真容来,是稳婆的儿子。洛清筱趴在屋檐上,觉得甚是奇怪,他不在家照顾稳婆,跟着自己作甚。心中生疑,洛清筱的那点酒被这么一搅和全都清醒了,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看他究竟准备做什么。稳婆的儿子跟丢人之后也没有办法,只好原路折回去。他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长街,想着也无甚事,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闲逛着。这京城果真不是五方镇能够比的,就算是再来是个五方镇也比不过这里。他有些洋洋得意,就算是不在这里生活,就光凭这几天的见识回去都不知道能吹多少天。能在京城这方地界有个安身的院子,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儿子还能去学堂,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跟梦一般。大街上四周摆放着各种准备售卖的小玩意儿,稳婆儿子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根本就看不过来。忽然,他看到了一个坠子,看那个材质有点像是玉。他心中微动,左右转了一圈,趁着摊主转身的空档,身后去摸。他这个速度还是慢了些,摊主在这里摆摊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更何况还是初犯的杨河。“来人啊!这有个小偷快报官!”
摊主直接掐住杨河,让他动弹不得。那坠子还在他的手心,没来得及收回去,赤裸裸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可算是被抓了个现行。“别,别别,别报官…”老百姓大都是怕官,更何况初从小镇进京的杨河,他更是害怕。但是被摊主这么扭着,还有那么多人在周围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洛清筱就跟在后面,目睹着这一切。杨河不过刚到京城,跟踪自己大概是因为稳婆的事情。想着,还是将人救下来。她从阴影处现身,朗声道:“我就是官府之人,发生了什么事儿?”
摊主添油加醋的对着洛清筱告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必须让杨河赔钱。洛清筱木着一张脸,当机立断道:“这坠子多少钱,他赔给你这件事就算是结了,你们两个怎么想的?”
“好,我同意,我也不要多,就赔个二两银子。”
杨河自当时不同意,但是到底怕洛清筱,不敢得罪她,割肉一般从腰包里摸出两个碎银子,紧紧的捏着不舍给他。他们初到京城,他婆娘担心他在外没得银钱使,特地给了二两银子,今天可算是全部都折在这里了。摊主直接一把抓过,利落的揣进自己的怀中,大手一挥开怀道:“这坠子你就拿去吧,下次偷摸可不行。”
洛清筱对着他道:“跟我走一趟吧。”
杨河哭丧着一张脸,一时竟有些没认出来他就是自己跟踪的人,求饶道:“大人,小人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所以才偷了他的项链,但是小人已经赔了银子。”
洛清筱意识到他没有认出自己,还是强制性带着他回大理寺。杨河自打进了大理寺,浑身都在打颤,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想要求洛清筱放自己离开,却也不敢张嘴说。进了公堂,洛清筱坐在上首,质问道:“你为何要跟踪我?”
杨河紧张的不行,根本就说不出话,整个人哆嗦着不行,浑身都在打摆子。洛清筱又尝试问了几次,可惜这个杨河在面对她的时候,依旧是怕的不行。洛清筱无可奈何,只得去找萧慕怀过来。等萧慕怀进去之后,她找到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照了两下。发现自己还是原来以前的那个自己,并没有任何变化。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既然跟着自己,为何又那么怕自己。“大人,大人,你是姓萧的那位大人吗?”
看到他那身飞鱼服,杨河迫不及待的追问。萧慕怀眉头稍皱,“你找我所谓何事?”
他已经能够猜到,跟稳婆的发疯有关。杨河来劲了,扑通跪在地上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原来那日稳婆被迫吃下药丸之后,趁着还有丝清醒,赶紧找到杨河,将这一切尽数告知与他,让他两日之后去找北镇抚司一位姓萧的大人。“他们说了,只要我娘按照他们的吩咐就行,可是他们却…却不讲信用把我娘弄疯了!”
杨河满脸鼻涕眼泪的:“你们不要怪我娘,她都是想要保护我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