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筱顺着萧慕怀的视线看过去,不过是一户人家在纳鞋底罢了,这场景在京城百姓之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筱儿,恐怕我们二人都忽略了一点。”
其实地上的纸张,才是最重要的线索。“大人,您莫非不是说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张?”
二人匆匆赶回去,地上的纸张早已被当做案件线索收回了大理寺。拿过后一看,果真如萧慕怀的猜测一般。这些纸张叠放在一起,从侧面来看,正好是一把刀的厚度。而且这些纸张偏硬,也较为锋利。在金公子放松警惕之时将人杀了,也并非不可能。凶手极其讨巧,在杀人之后,将纸张倾洒于地。又将旁边的琴弦伪装成杀人利器,任谁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一张纸纸上。“这个凶手,果真是不简单!”
竟然能想出这么个杀人法子来。用纸张杀人,琴女再次登榜嫌疑。可她在两日之前早已身死,根本没有杀人机会。原以为是发现了新的线索,可如今在次中断。洛清筱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大人,您说琴女会不会并没有死?反而是以假死遁逃?”
她越这般想着就越觉得可能。当日,她只是远远的看着琴女死相惨状,并未上前验尸。“当日仵作可是验过了,琴女身上以长出尸斑来,而且那干涸的血迹,也是真的。”
“不,大人,尸斑也可以伪装。不知大人可否知道一种药物,人服用下后,便会陷入假死状态。”
在洛清筱的坚持之下,萧慕怀与她再次登门金府,去寻琴女的尸首。当时琴女已经洗脱了嫌疑,故而两人并没有将琴女尸首带走,反而让金府自行安排。金夫人听闻后,眼神躲闪,有些畏缩:“不知两位大人寻琴女作甚,她已经不是死了。”
“自是与案件有关,还不快速速说来!”
金夫人被吓了一跳,也索性破罐子破摔:“琴女,已经被丢到乱葬岗了!”
虽然琴女没有杀人嫌疑,但是她痛失一子,当然要将这口气发泄出去。而死去的琴女,她也不想安葬,见到她就觉得晦气,直接让人丢去乱葬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洛清筱连忙追问。“也就是今早晨的事情,现在尸体应该还在那里。”
遭了,若她的猜测真的是对的,那么这个琴女恐怕现在已经逃走了。洛清筱二话没说,立即向城外乱葬岗去。到了乱葬岗,茫茫一片尸首中,愣是没有琴女的踪影。看来真的如她所想,琴女极有可能还活着。乱葬岗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找到人,两人不做过多停留,又回到城中。“大人,琴女生还的几率最起码有八成,我提议,全城逮捕琴女。”
萧慕怀同意她这个提议,让手底下的人画出琴女的画像,不仅是在京城实行逮捕,还要分发到附近的城池。画像还没有充分的准备好,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流言,说是要捉了琴女的鬼魂,以儆效尤。一时间,这个流言在京中开始盛行,不知道琴女下一个会选择杀人,众人不敢过多议论,但是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除此之外,因为这个流言,京中冒出无数“得道高僧”,“大仙”……像是黄符一类更是盛行。这驱邪大法还未曾做完,很快又发生一桩命案,更加坐实了琴女鬼魂作祟。两人极速赶往事发地,到达的时候,已有仵作在场。死者是一名男子,模样长得倒是端正,瞧着穿着打扮,像是个富家子弟。“与金公子的死状相似,喉咙有条血痕,活生生被勒死的。”
根本他们后面的调查来看,死者如同金公子一般,都是流连花楼的常客,不仅如此,也亦是个薄情郎君。而凶器,目前还未曾寻到。洛清筱蹲坐在死者大旁边,细致的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他的伤口与金公子又有所不同。死者的伤口略微要宽一些,而且红肿重合的范围比较大,像是被摩擦过一般。“大人,凶手不出意外是死于琴弦。”
琴弦较长,凶手大概率是将琴弦绕在凶手的脖子上,然后借此勒死。洛清筱又将死者翻了个身,上下来回检查一番,却未曾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脚印。“不对啊…这明显不对。”
洛清筱口中喃喃自语。萧慕怀耳朵灵敏,听到她自言自语问道:“哪里不对?”
“大人你看,这死者的脖子处一道勒痕,凶手想要用琴弦勒死他,务必会有一个着力点。正常情况下,死者的胸前或者后背都会有个脚印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却没有。”
而后又有一个仵作过来,这一次,两人倒是意见统一。凶手究竟是如何完整杀人过程,这成了困扰洛清筱的难题。这个时候,萧慕怀的手下来报,说是从后面的花园中草丛里发现了染血的琴弦。洛清筱从后门过去,检查琴弦之后却被旁边的三颗大树吸引了目光。无他,这三颗树的位置还真是有些奇怪,它们呈现出倒三角的模样。忽然,洛清筱余光一瞥,从树干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树干上,明显的有一道较之要深的青痕。围着三棵树绕了一圈,洛清筱发现,它们都有一道青痕,而且差不多是在同一个位置。这种巧合,不得不让洛清筱深思。从三棵树的正面来看,反倒有点像孩子们手中玩的弹弓。对了,就是弹弓!洛清筱灵光一闪,对凶手的作案手法反倒有了几分猜测。或许凶手就是将琴弦绑在树干上,借着三棵树之间的力量,把死者绞杀。这样一来,草丛中的琴弦,树干上的青痕,都有了解释。“死者的背景还需要调查,重点查一查他的仇家还有生平好友。”
仵作听到洛清筱的吩咐,扭头扫视一圈,趁着萧慕怀没在身边,闻言道:“莫非这又是一出情杀案,或许真的是那个琴女回来报仇了!”
洛清筱没搭理他,只当做是听不见,她这般姿态反而惹来仵作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