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究竟怎么了?要不要先过去休息一会儿?”
胳膊被其中的一位香客扶着,隐隐传来一股夏日汗臭味,了无嫌恶的抽回自己的胳膊,面上立即挂着虚弱的笑容道:“无事,多谢关心。看来今日我们的佛经授课是不可能继续了,抱歉了各位。”
“没事,大师您先回去休息,身子要紧,我们下次再来也可以。”
明明这天还不甚炎热,了无却觉得浑身都在流汗,心中更是烦闷不已,神情恍惚之间,放佛似乎又看到了那几个人。吓得猛的咯噔一下,向后大步后退,神情惊恐,动了动嘴唇,细心之人可以发现他似乎是在说:“不是我,不是我。”
香客中也有消息灵通之人,大胆猜测道:“大师,你今日这般心不在焉可是因为护院僧离奇消失之事?”
“呀!我也听说了!好好的几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我看那些人啊,定是遇害了!”
了无大惊失色,难道这么快又走漏了风声不成?明明他做事十分隐秘才是,思考之间,在看向这些香客时,眼中就带了杀气。这些人,为何就这么执迷与真相,如果他们都消停听话一些,或许他的手上就不用沾染那么多条的人命了。“了无大师,这些人都是您院子里的,您有什么发吗?”
“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连尸体都没有!大师?大师您倒是说句话啊?”
了无眼中的杀气还未散去,一抬头便凶狠的盯向看着自己的那名香客,捏在手中的那柄短匕首已经按捺不住了。这时忽然有一人道:“你说该不会是女鬼索命吧!”
旁边有人啐了他一口:“呸!什么女鬼索命!坏的不灵好的灵,现在说这话难道想要把我们都害死不成!”
那人嘴硬解释道:“要不然那几个护院僧是怎么消失的,一定是女鬼过来寻仇了,这是她给我们的警告!大师,您说对不对?”
这人简直就像是了无肚子里的蛔虫,他都要忍不住原形毕露了,结果又给他伸了个台阶,顺势便借坡下驴。幽幽叹息一声,满脸的悲怆:“原本这件事我是不想和你们说的,但是却又被诸位看了出来,看来贫道是不得不向大家讲明来。”
“大师,您就说吧,我们都相信您。”
“是啊!大师您快说吧,我们的性命可都指仗着您了!”
在香客们的百班催促之下,了无这才为难的开口:“那几位护院僧确实如大家猜测的那般,已经遇害了!”
“什么!”
“这究竟怎么回事!”
了无的一番话像是冷水遇到了热油,瞬间炸了锅。一个个慌乱无比,那是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暂且安静一下!”
了无打了个手势接着道:“女鬼的怒火一日不消,就会有越多的人遇害。这女鬼因为心中有怨气,故而功力大增,现在就连我也只能是勉强与她对上罢了。”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剖析,确实感人肺腑。了无本来就在香客之间颇受尊崇,又联系到刚刚他心神不宁的模样,基本上信了个九成九。悟然在一旁应和道:“眼下大师身受重伤,到时候女鬼若是再度前来报仇,恐怕是护不住你们这么多人了。”
与了无狼狈为奸这么多年,已经不需要他开口说话,悟然就能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啊!那我们还是赶紧把她祭天了,要不然女鬼索命,下一个遭殃的还不知道是我们其中的谁!”
“大师,要不然咱们还是别等了,赶紧把她送去祭天吧!牺牲她一个人,换取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多划算的一个买卖。”
“就是!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她才是害死姜莹的罪魁祸首,为何要让我们无辜之人平白遭罪!”
了无与悟然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而了无更是得意,对这些香客们也更加的不屑了。段星乔赶到这里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无与悟然两个人在撺掇香客们将洛清筱尽快祭天,顿时怒火冲天。“女鬼,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是清筱害死了姜莹你们可有证据?尤其是你了无,有大师之名,却行小人之事!”
不等了无开口,旁边的香客就忍不住了,一个个对段星乔反唇相讥。有时候,语言就是世间最伤人的武器。“那我在替清筱问一句,你手中的念珠为何换成了新的?我可是询问过了,那一夜你们二人并未一直在一起,为何要撒谎?”
段星乔面色冷若冰山,转头质问悟然:“女鬼出现的那一晚你在何处?为何不曾见你现身?大家不妨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发觉悟然师父的身形与姜莹极为相似。”
悟然色厉内荏道:“那为什么女鬼只飘到洛清筱的身边,这你怎么解释!”
她真没料到,这个人的观察竟会如此细致。段星乔微微勾唇:“这个好说,因为你就是想要陷害洛清筱!”
悟然抖着唇说不出话来,了无站出来强势道:“这也不过是段姑娘你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可有证据?若无证据请你离开!”
段星乔被问的一时语塞,没错,她确实没有证据。但是观这二人反应,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周围的香客几乎全部都站在了无的这一边,对着段星乔怒喝道:“你快离开!你不想活命我们想!不要妨碍大师保护我们!”
段星乔张了张口,发现自己面对情绪激动的香客们究竟要说些什么。他们现在已经被活命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接受自己愿意看到的那一面。了无十分得意,不止一次窃喜多亏了自己的小心谨慎,干咳两声正色道:“好了,既然段姑娘拿不出证据,这件事就算过了。正巧外面钟声阵阵,了无将书案的上的佛经一卷,向众人行了个佛礼道:“今日传道授经就到这里了,明日大家在一同过来。”
香客们自然是不愿意那么早就放他离开,毕竟他们都是交了钱的,那可是真金白银。可是他去意已决,也不敢拦,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了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