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的眼珠子看看,我现在能进去见你们老爷了吗?”
打手虽是粗人,但也勉强识得几个大字,看清楚令牌上的字之后,吓得整个人腿都发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恕罪!都怪小人有眼无珠!”
说着左右开弓,对着两颊猛扇巴掌。外间的动静闹的这般大,里面的柳富商也知道来人到底是谁,不敢懈怠,立马起身亲自去迎他们二人。“敢问二位前来所为何事?这样,咱们移步到外间休憩的小亭去细细相说。”
为何要出去与这二人说话,其实柳富商也是存了点异心。如果锦衣卫无缘无故抓他,那么外面的众人都将是见证人。锦衣卫身为皇族鹰爪,民间无一人不惧怕。除了贪图他的钱财来抓人,柳富商是实在想不出他们前来的缘由。三人移步到前方甲板搭建的小亭子中,刚落座,洛清筱就将前后原委告知柳富商。原以为他会大惊失色亦或者是痛哭,谁知道竟是一脸的冷漠。“两位,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还请回吧。”
柳富商说完,就要离开。洛清筱上前阻拦:“那死者极有可能是您失踪的女儿,难道您就心硬到此地步,连看都不愿意去一眼?如果真的是您女儿呢?”
谁知道这边起了争执,声音过大,竟然引来了无数人过来围观。有耳朵尖的,把这事情前因后果整理一遍之后,便开始散播。“肯定是因为他女儿不洁,结果惹得河神不开心,所有才会死!”
“啧啧,竟然落了个尸首不全的下场!真是一个惨字了得!”
“哼!肯定是他女儿先做了亏心事,不然怎么可能会死!河神要降罪就降到他一人身上,可不要连累我们其他人!”
洛清筱听得众人对此议论纷纷,只觉得荒诞无比:“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河神!你们不要乱传!”
“嘿!你说没就没?我可是滁州土生土长的人,我们滁州人谁不知道河神!”
“你!”
柳富商只觉得十分难堪,怒道:“不要在谈论此事了,全部都回去,回去!”
转身对萧慕怀弯腰行礼:“大人,若无其他的事情,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柳富商!”
洛清筱想要阻拦,可惜他去意已决,步伐加快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船只上莫名其妙的发现了一具尸体,惹得剩余的女子人心惶惶,在甲板上几乎瞧不见出舱的女子。洛清筱请求道:“大人,眼下我们身边并无仵作,而我稍微懂一点,不如验尸就交于我可好?”
萧慕怀微微点头颔首。那具尸体依旧待在杂货间内,只不过为了保护现场,已经拉了横幅不让闲人靠近。洛清筱为了验尸体有无内外伤,特地将她的外衣解开。刚解开两粒盘扣,她就在这具尸体的胸前摸到一个稍微硬手的东西。摸起来的感觉有点像是牛皮纸。飞速的将她的里衣也打开,果真在贴近小衣之间放了一封书信,洛清筱轻轻的将信纸抽了出来。杂物间的光线实在太暗了些,洛清筱再靠窗的地方拆开书信开始阅读。一目十行的扫完,她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姑娘真是痴心一片。从她写信的口吻上来看,这个死者大概是有一位互相心仪之人。只不过碍于家族的阻拦,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且女方的父母已经在为她物色对象,只不过这个死者极其不愿意。为了避免嫁给自己不爱之人,死者特地写信给自己的情郎,约他一起私奔,而且还在信中写下了确切的时间。算一算日子,他们私奔的日子正好就是昨天。洛清筱站在窗户边喃喃自语道:“莫非这是仇杀?”
因爱生恨而产生的命案,她在北司的那段日子里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案子。忽然一阵微风从窗户边吹了进来,一股奇异的香味直钻鼻尖,洛清筱扒在窗户边四处寻找究竟是何物散发出的香气。这股子味道随着微风愈发的浓了,好似是从尸体上传来的,洛清筱向前凑近一闻,果真如此,顿时满脸的讶然。洛清筱回去之后依旧不死心,想要再去寻柳富商。他越是对此比如蛇蝎,那具尸体就越跟他脱不了干系。在船舱内与萧慕怀一同用饭之后,洛清筱将这个想法告知他。“既然如此,你去便是。”
得了首肯,洛清筱收拾妥当之后,又一次的敲响了柳富商的船舱门。不过这一次却换了人,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洛清筱报明身份,表示自己的来意之后,依旧被这个妇人挡着,连靠近一步都不能。“这位女郎,我知你是衙府中人,可是你们寻到的那具尸首与我们家无任何关系,还是请回吧。”
洛清筱还想坚持,忽然这妇人身边跑过来一个面容焦急的小丫鬟:“婉姨娘,少爷说头疼,您快去瞧瞧吧!”
婉姨娘哪里还有心情与洛清筱说话,微身道:“这位女郎,还请回吧,恕妾身不能陪同了。”
洛清筱离开之后,依旧不死心。既然这位柳富商和他的小老婆不愿意说,她就不相信嫡女的身边就没其他知情人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的百般打听之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人。这人是嫡女身边的嬷嬷,进府之后便一直跟着她身边,算是个老人了。又花了二两碎银子,洛清筱大厅到这个嬷嬷半个时辰之后将会到中层的船舱吃饭,到时候她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伴随着船只上那口大钟的响起,那位嬷嬷果然准时的踏进船舱。洛清筱不动声色的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一起落座。“你可是柳富商嫡女身边嬷嬷?”
被忽然这么一叫,嬷嬷被吓了一跳,放下筷子十分警惕道:“你是何人?找我所为何事?”
她选的这个位置还算是隐蔽,不甚惹人注意,洛清筱直接开门见山道:“船只上发现的那具尸体可是你家小姐?我可是知道你家小姐失踪到现在并没有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