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正在门口做洒扫的奴才看到沈清枝回来,惊得险些将手中的扫帚掉在地上。她带着云团抬脚走进去,听到动静的管家匆匆赶来,沈清枝笑眯眯地打了一声招呼:“爹爹呢?”
话还没说完,沈夫便冷声一声从里面走进来:“你还好意思说?一去便是半载,我以为你不想回来,便嫁给了外面的人。”
尽管这些年沈夫人在他身边吹了不少枕头风,他面对这个京城惹祸的孩子时心情也十分复杂,但是这么长时间不见,看着她笑嘻嘻地凑在自己身边唤自己爹爹,他还是有些开心的。况且这几日京城中倒也传了一些风风雨雨,从泾止县来的小商贩说那里发了大水,又闹疫病,楚世子带着未婚妻在那里管制。又隐约听边疆的城市闹了匪,世子带着未婚妻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沈夫人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风雨雨,起先还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女子不好好待在家中非得出去,他实在闹得心烦便呵斥几句,她倒也不再说了。但是担忧的情绪越来越重,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心疼。云团见父女二人在院中说话,便识趣地拿了两个人的行李先回院子,管家看到两个人如此,不由得感慨二小姐果真是有本事的,出门这么长时间都能让老爷如此记挂,先前也不知多少次让自己在京城中打听消息呢。“看什么看?快些做自己的事情!”
管家低低呵斥了一句不听话的奴才,然后便去忙自己的事了。沈夫人原以为那沈清枝此番能死在外面,没想到居然回来了,听外出采买的丫鬟说今日皇帝还派了人专门等在城门口迎接,这便倒也罢了,沈父下朝回来还没来得及看看小雅,却直接去见了沈清枝。“走,我们也去看看。”
沈夫人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带着身边的丫鬟便径直去了前院。此番沈清枝回来沈父惊讶地发现自家女儿变了不少,似乎有些黑了,但是看起来更加健康,不像京城之中常看到的那些柔弱女子,周身倒是有一种杀伐果决的气质。甚至同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与同僚交谈的气质。沈父越说心中越觉得可惜,可惜二女儿不是男儿身,如此谈吐气质,当真有那些将军府出身的感觉,倘若是个男儿身,或许还可以上战场一展身手。“哥哥如今尚在府中?”
沈清枝说着,便冷不防开口问道。沈父点点头,下意识便回了:“孩子尚未满周岁,况且他的生意刚刚步上正轨,若是在家中待着指不定还能顺利一些。”
“如此,我便去找哥哥说说话,也许久未见嫂嫂和侄儿了。”
说罢,沈清枝便跳下台子往内院跑。沈父如今面对她时脾气也好多了,见状在她身后连忙喊道:“记得去你母亲那里看看,方才回府,不去便于理不合。”
沈清枝的身影已经跑远,半晌才听到她回了句“知晓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正想离开,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爷,我听说二女儿回来了。”
沈父转过头,看到沈夫人朝这边急急走来,头上甚至还渗出了细密地汗,沈父有些无奈道:“方才去了老大那里,我让她一会儿再去你那里拜见。”
沈夫人闻言暗自咬牙,下意识觉得这是沈清枝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半载为回家,甚至连主母都不拜见,若是传出去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但是眼看着沈父并没有什么不悦,反而还有些高兴,于是也只好假装好脾气道:“我知晓了,那我一会儿便回去,否则她过去该找不到我了。”
于是便低头给沈父行礼之后转身离开,未想沈父也没有拦,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撒撒娇好好吹吹枕头风的沈夫人也没有理由再回去,于是只好咬着牙回到了自己院子。“哥!嫂嫂!”
未见人先闻声,沈清枝一边喊着一边飞奔进了院子,只见顾潇潇抱着孩子正站在院子晒太阳,看到沈清枝之后高兴地站起来。沈清枝三两步窜到她面前,看着怀中的孩子:“呀,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小孩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好奇地看着沈清枝,手还朝着她挥了挥,沈清枝便将手伸过去让他抓住。“你还好意思说,怎得回来这么迟,我在家里看着孩子,你哥也不给我说外面的事情,害得我担心了这样久……”顾潇潇说着便要落泪,沈清枝连忙去哄,若是让她哥知道她将嫂嫂惹哭了多少得一顿揍。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清枝还没来得及用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却听到身后哥哥咬牙切齿的声音:“沈!清!枝!”
然后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身后的手伸过来,朝着自己的耳朵去,沈清枝连忙躲开,完美躲过了哥哥的无情铁手。沈衍只当是个意外,便收手走过来:“你都去哪儿了?我让人问了在渝州的好友,你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
沈清枝吐了吐舌头:“在路上出了一些事耽误了一些时日,但是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说罢,便原地转了一个弯,证明自己真的没事。沈衍几乎要被她气笑,下意识又想动手,却被身边的妻子制止了:“清枝好不容易回来,先莫要说这些事情了,我想同她叙叙旧。”
于是沈衍只好坐在旁边,听沈清枝说起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得知沈清枝被那伙劫匪带走,沈衍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为了避免自己挨骂,沈清枝很机智地隐藏了自己掉下悬崖的事情。听她简洁地说完那些想想便心惊肉跳的事情,沈衍又想扭她的耳朵:“疫病!你怎么那么能耐!”
只是没想到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沈清枝耳朵的那一刻,沈清枝准确无误地扭头躲开,然后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眯眯道:“有人帮忙的,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