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来的王爷,大家尽管放心,我们会将大家安排得很好,只要配合我们,被洪水冲毁的家园一定会很快重建起来。”
楚云宴走上前去沉声说道。大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气质不凡,再加上县官对其毕恭毕敬的态度,顿时便点头答应,怪怪的站在原地不动。沈清枝转身对县官说了几句话,县官有些迟疑道:“如此,真得好吗?”
若是如此做会不会让那些给隔离起来的人觉得不舒服?老头从一旁走过来对他道:“她说得很对,先前我听说过一种疫病,都是通过口口相传的,若是以布料掩住口鼻,定然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县官闻言心惊肉跳地打了一个哆嗦,顿时生出想要将口鼻捂住的想法,但是碍于大人物在场,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去准备吧,一炷香之后将人聚集在这里准备做事,今日在这附近的都要过来,将镇子上能用的郎中也叫来,我们要在这里给大家号脉。”
“这……”县官摸不清面前的老头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楚云宴,后者道:“我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怎么明白,若是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问他们便是。”
县官闻言忙去安排。沈清枝见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于是便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楚云宴打算离开,连忙一把抓住他:“方才我们都在这儿,你也莫要乱走动了,先用厚布将自己口鼻捂住,我帮师父将草药整理完之后便过来帮你把脉。”
看着她脸上略带担忧的表情,楚云宴笑着应了一声,将她垂在鬓边的头发顺手拨到耳后,然后示意身边的侍卫同自己过去。县令将衙门腾出来供他们歇脚,沈清枝从马车上将老头放草药的宝贝箱子拿出来放在一处干净的地方整理,老头则和张舟泯去看了先前发现病情的孩子,查看了他的状况之后老头便开始着手配治病的药。沈清枝帮他将草药放在一边整理好,老头却嫌她碍手碍脚的让她出去帮忙。“没有我您可以吗?”
沈清枝有些担忧地说道,这种事情是十分耗费精力的,她担心老头的身体吃不消。“在这里帮忙做什么?”
老头有些嫌弃的摆摆手:“出去吧,你去帮你师兄,留在这里总是碍手碍脚的。”
说罢,他便一脸认真地低头研究医书。沈清枝叹了一口气,只好放下手中的草药走了出去。张舟泯与几个郎中蒙上面之后坐在县官帮他们设置好的看诊台,后面还有人排着队,她走上前去对旁边的侍卫说了一声,也搬了椅子坐在旁边。只是周围人见她是个女子,一时之间竟踌躇得没有人过来,她也没有在意,将从老头那里顺过来的医书拿出来翻看,半晌才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走过来,畏缩道:“劳烦姑娘帮我的孩子看看有没有事情……”沈清枝冲她笑了笑,多少缓解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情绪,沈清枝收敛起笑意,认真地帮在妇人怀中正在睡觉的孩子检查,然后轻声问道:“你们当时离那个孩子有点远?”
妇人仔细想了想,然后道:“他们当时已经排到前面了,我们是后面去的,在队末。”
沈清枝点点头,示意妇人将她的手腕递过来,手腕上青紫的痕迹让她的动作顿了顿,不过还是仔细把脉之后开口道:“你也无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孩子尚未断奶,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到孩子。”
说着将她的袖子放下来道:“这几日就莫要出门了,会有官府的人将米粮送过去。”
妇人有些怔愣,半晌才“嗯”了一声,抱着孩子离开。一旁的人看到沈清枝对这妇人这样仔细,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学艺不精的人,于是便纷纷在沈清枝这边排队。沈清枝刚看了一个人,就听到不远处有女子哭嚎的声音,于是皱了皱眉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手里握着扫帚朝抱着孩子的女人打去,一边打口中还不断地骂着:“败家娘儿们!要不是老子给了你和你那小畜生一个住的地方,你们现在早都死在外头了,现在要你拿吃食回来都办不到!”
那妇人口中呜呜咽咽地解释着,但是那男人却根本不听,拿着手中的扫帚抽打着妇人的脊背。周围人都看在眼里,面上却透着一股麻木,沈清枝面前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啧啧道:“这女人的丈夫在天灾中死啦,母子俩被这个男人收留了,自那之后就天天被打,但是却也不能跑,孩子还小,住在外面会死的。”
眼看着那边的男人越打越狠,张舟泯和沈清枝同时动了,张舟泯给了那个男人一个过肩摔,沈清枝过去将女人扶起来。女人的身体疼得发抖,却还是立刻去查看怀中孩子的情况,孩子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好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你做什么!我们是夫妻!这与你没关系!”
男子一遍挣扎一遍大声喊道。张舟泯冷笑一声:“别管是不是夫妻,对县官说去。”
说罢,竟然单手将那男子拎起来,不顾他的挣扎,直接将男子丢到了县衙门口。侍卫见状就要将他押进去,却被一旁的沈清枝制止了:“等等,既然这位公子如此闲,不若就派去城郊搭帐篷吧,衙门的人手不足,最近恶意挑事的刚好过去帮忙。”
那侍卫脸上的表情一松,她说得不错,衙门的人手确实不够,若是如今能有人帮忙便是最好不过了。男人自然也知道沈清枝让他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挣扎着喊叫:“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我的家事——”话还没说完,沈清枝便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脸色冰冷道:“若是再喊,就将你派去伺候得了病的人。”
男人被她的表情吓到了,顿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