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也去找过那些世家大臣,结果人人都说自身难保了,实在无法伸出援手。先帝已经死了,未来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谁乐意那个时候给自己添麻烦。甚至还有故意不承认她的身份,说她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居然敢假扮公主,挥舞着棍棒驱赶她离开。后来她实在没办法了,流落街头,又遇上险恶好色之人,好不容易脱离危险后,她将自己衣服上、脸上抹了泥巴灰,这才安全了一些。之后,池鱼带兵进了盛京城,下面的士兵们怕难民中,有混入三王隐藏的细作,所以为了池鱼的安全,暗地里不许难民接近池鱼。所以闻人立元在那时候,就算表明了身份,底下的士兵们也没信。毕竟他们所知道的,是先帝闻人景毅的儿子、女儿,早就被邪教普难神教的教主,斩杀殆尽了。后来池鱼又上了山、去了万福寺,闻人立元就更接近不了池鱼。今天终于让闻人立元逮到机会,而且也是最后的机会了。闻人立元也想跟着去襄城,既然闻人故渊都能当皇帝,她可是闻人故渊的姐姐、也是先帝的亲女儿,所以她想着。闻人故渊是皇帝,那她未来就有可能是最尊贵的公主,也是新朝唯一的公主了。她堂堂一公主,怎么能像平民百姓一样走路去襄城。所以她终于逮到机会,大声嚷嚷着往前冲,最好闹出大动静,让顾池鱼和闻人故渊能看到她。确实,池鱼看到她了。池鱼条件反射的皱了下眉,闻人立元大声嚷嚷着她自己的身份,那么多百姓都听到了,她不可能装没听到。而后,她眼神示意的看向寒元,吩咐道:“去将她带过来。”
寒元:“喏。”
下一刻。闻人立元被带到池鱼面前,池鱼倒是还没开口,闻人立元就先嚣张跋扈的嚷嚷:“顾池鱼,本公主在此,你还不行礼接驾。”
“嗤、呵呵……”池鱼不屑冷笑。池鱼现在的态度,就如同闻人立元前不久,见到的那些不屑她这个落魄公主的世家大臣一样。能不一样吗。先帝闻人景毅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好,连带着他的儿子、女儿,谁不被唾弃两口。闻人故渊能被扶持为新帝,百姓们暂时接受他。也是因为有她顾池鱼、忠君护国的顾家、名满天下的大学士苏州、国师妄因的原因。如果是一群奸佞之人扶持,百姓们哪有可能接受。而闻人立元如果真是个小可怜公主,池鱼同情对方,恭敬的带上对方又如何。可闻人立元已经落魄,看不清形势,依旧撑着先帝的公主、高高在上的那套,池鱼又没奴性,忍她做甚。所以池鱼直接不屑的嘲笑对方,又开口道:“原来真是固国公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池鱼又吩咐寒元:“寒元,既然找到固国公主了,那就去给公主找辆马车。”
“喏。”
寒元又应了下来。然后看向闻人立元,伸手示意道:“公主,快请吧,别耽搁大家的时间赶路。”
池鱼骑在马上,听到寒元耿直不客气的话,嘴角勾起一闪而过笑意。闻人立元咬了咬牙,咽下这口吃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去襄城要紧。’就这样,闻人立元忍气吞声的跟着寒元,走向马车队那边。马车看着倒是不少,但马车也是有限的,能坐多少人也是有限的。百姓又那么多,所以池鱼规定,坐马车的只能是老弱妇孺,成年有脚力的男子,都得靠双腿走路。寒元以为带着闻人立元,找一辆还能挤上一人的马车就行了。哪知道闻人立元又不依不饶了:“这么多人,居然让本公主坐,你有没有搞错,给本公主腾一辆单独的马车出来!”
寒元顿时不麻烦,差点破口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硬邦邦的语气怼道:“公主爱坐不坐,您要是嫌弃,那您就自己走去襄城。小将也相信,公主善良、会体恤百姓,将坐马车的机会,让给柔弱的其她百姓。”
“大胆!你放肆!”
寒元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仿佛根本没听到闻人立元的怒吼,甚至他转身就要走。“站住!你站住!”
闻人立元急切的拦住寒元,又试图说她想到的另一个办法,“闻人故渊呢?他可是新帝,不可能与人同乘一辆马车吧,我去他那辆马车。你去问他,他一定会同意。”
“公主,别折腾了。陛下那辆马车上,还有顾世子在、还有他的轮椅,而您又是一女子,坐不下、也不合适。好了好了,末将真的还有事,不能跟你墨迹下去,您要上马车赶紧上,末将告退。”
寒元说得非常不客气,说完还溜得飞快。最终,闻人立元闹腾了半天,还是灰溜溜的、坐上了寒元给她找的那辆马车。不过她一上马车,就引起原本马车上的人的敌视。刚刚闻人立元说的话,有多嫌弃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她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根本没人给她让出位置。闻人立元刚刚憋了那么大的火气,不敢跟池鱼对上,跟寒元也斗不过。此刻面对这些平民百姓,她高高在上的心里,顿时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