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点，不可否认，司徒立的要害就是他母后，哪怕人已死。然而，带兵打仗，敌人千军万马不需怕。最棘手的就是死士，一些亡命之徒，靠信念存活在世，不择手段。东凌新帝为何能打倒楚凌珑，靠的就是一批死士。苏曦儿看出谢运的疑惑，不禁出声道，“死士再怎样都是人，只要是人，就不用怕。”
司徒霖连连点头，“皇婶说地不错。”
“具体对策，你们在这里商量，我去看看音音。”
话落，苏曦儿转身就要走出御书房。还没打开屋门就被司徒霖叫住，“皇婶，最近音音心情不好，你回来的很是时候，替我哄哄她。”
苏曦儿表情微变，她本就有责任照顾音音，司徒霖却说替他哄？她回头看了司徒霖一眼，见他一脸自然。“皇婶，怎么了？”
司徒霖见她盯着他看，面色终于不自然，他说错话了吗？苏曦儿笑道，“没事。”
话落，她走出御书房，直往音音寝殿走去。御书房内三人，继续商讨，三皇子一事，西域一事，更有全面改制。苏曦儿一人走在宫道上，很快就走到柳音音寝殿前，还没有进入庭院就看到宫女急匆匆跑出来。她拉住宫女问道，“音音怎么了？”
宫女一看是灏王妃，立即躬身行礼，担心地回道，“不知怎了，音音小姐今日一早就不舒服，估计着凉，吃什么吐什么，奴婢去请太医。”
苏曦儿点头，“快去。”
说完，她走入庭院。刚走到正厅门前，她就看到音音的小小的身子趴在桌上，背对着大门，有股落寞感。苏曦儿走入正厅，轻唤一声，“音音。”
趴在桌上的柳音音身子一颤，很快直起身体回头看去，一双眼睛不禁变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曦儿。最后，她倏地站了起来，跑到苏曦儿面前，小身体一拱，钻入她的怀抱，“仙女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看着苏曦儿，“是不是灏王嫌我吵，不喜欢我在灏王府，故意把我赶到皇宫？”
苏曦儿摸着她的脑袋，“你讨人喜，灏王喜欢你都来不及，哪会赶你走？这段时日，我不在北珉，今日才到京城。音音，这段时日你在皇宫，不开心吗？”
柳音音一怔，半晌后点头，突然又摇头，“我很开心，宫女侍卫都陪我玩。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人说我坏话。更没有那些秀女。”
说到秀女，她双眼暗淡，连尘哥哥想必已经纳妃了吧？这么多秀女在宫里，各个花枝招展，每一个都想讨好连尘哥哥。她听北珉宫女暗地里说，男子到了十五岁，就开始想女子了。连尘快十八，纳妃伺候他，很正常。谁叫她小，等她成年，还要四五年。“音音，你有不开心的就和我说。你叫我一声仙女姐姐，既然是仙女，那就法力无边，无论是什么，都会解决。”
苏曦儿握住她的手，带她走入正厅，坐在椅子上，并拿起茶壶，倒了杯热茶递给柳音音。“我……”柳音音支吾了半天，最终说道，“我不争气，到成年才能回南昭见连尘哥哥。可现在才几个月，我就想他了。”
苏曦儿语调上扬，“噢？你想他什么？他对你不好，对方铃铛好，这样你都想他？北珉皇上对你不好吗？他和你年龄相仿，你们一块长大也不错。”
想到司徒霖，柳音音露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仙女姐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小年纪的柳音音露出如此成熟又纠结的表情，苏曦儿轻声道，“什么话都能和我说，甚至不能和连尘说的，你都能和我说，明白？”
柳音音认真地看着苏曦儿，许久后她点头，“仙女姐姐，你像我娘亲。”
在苏曦儿身上，她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一句话引来苏曦儿一笑，她这具身子快十六，柳音音快十一岁。真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若她还是宁茹兰，就和裴千灏年龄相近。柳音音又摇头道，“仙女姐姐这么年轻好看，哪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女儿？我说错了，仙女姐姐，我要说的事是……”恰巧说到这里，宫女领着太医过来。柳音音立即闭上嘴巴。太医进来，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灏王妃。”
此刻的太医，从前是恭敬，如今是敬畏，又敬又怕。灏王妃是西域公主，掌管兵权。这消息北珉尽知。西域女子不似北珉女子，各个彪悍。有的威猛起来，直把男子打趴下。苏曦儿摆手，“起身，快替音音看诊。”
“微臣遵命。”
太医话落，放下医药箱，取出一块丝帕，放在柳音音手腕上，然后细细把脉。不多时，太医收起帕子，朝苏曦儿行礼，“灏王妃，不用担心，音音小姐受凉，又因近日心思不定，中气旺，上火症状。微臣配个方子，喝个三天，定能好。”
苏曦儿蹙眉，音音最近思虑过重。“微臣去太医院开方抓药。”
太医一边作揖行礼一边说道。苏曦儿看向宫女，出声道，“你去太医院拿药。”
宫女领命，片刻后和太医出了寝殿。正厅中只剩两人，苏曦儿握住柳音音的手，“音音，最近你要静心。”
“仙女姐姐。”
柳音音反握住她的手，“我想连尘哥哥，能不能让我写封信给他？”
苏曦儿没有回答，直接问道，“你刚才说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是哪句话？”
柳音音秀眉微拧，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我和北珉皇上相处不过短暂几月，只是玩伴而已，他说的那句，以后封我为后，是假的吧？”
听闻此言，苏曦儿心一咯噔，男子历来比女子早熟，更别说皇家天子。她又想到御书房内司徒霖说的，只怕这小皇帝心思开窍，不是玩笑话。“仙女姐姐，他开玩笑的对吧？我不会留在北珉，可我当时说这句话，皇上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