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着宁连尘离去的背影,仍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个睁大眼睛,为什么灏王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来南昭!过了一会后,大臣才反应过来,纷纷跟上皇上,前去宫门迎接灏王。路过兵部尚书身边的时候,其余大臣都不理他,气的兵部尚书牙痒痒。灏王一来,他如何顺利夺得云王剩余兵权?灏王会不会参与其中搅局?想到这里,兵部尚书纠结起来,十分后悔刚才冲动的举动。惹怒皇上,丢了乌纱帽。灏王来了,收权必定受影响。朱红色皇宫大门外,裴千灏和苏曦儿早已下了马车,两人并肩站立等宁连尘到来。一刻后,大门缓缓开启,一身龙袍的宁连尘出现,看到皇姐后,他眼里溢满欣喜,不曾想到,皇姐没有回信给他,而是日夜兼程到了南昭!宁连尘步子迈地极快,很快就到了两人面前,在众臣面前,他需要保持皇帝威仪,“灏王,怎不通知朕一声,就来了南昭?”
裴千灏缓缓说道,“本王成婚那日,你曾邀请本王和王妃来南昭作客。近日本王正好得空,王妃又喜欢喝南昭琼浆玉露,便来南昭,叨扰几日。”
“哪里能说是叨扰?灏王来南昭,是南昭的荣幸。快快入宫,美酒好菜,御膳房立刻备齐。”
宁连尘面露友好笑意,话语恭敬,右手往前一伸。苏曦儿看向众臣,视线一扫,便了然。这些大臣有好有坏,有的曾经是云若风手下,有些反对新政,有一两个曾经极力上奏,说她蛮夷血统,扰乱皇室。上次来南昭,因为不方便,没来得及收拾。这次来,一并收拾了,看谁以后敢干涉连尘执政!大臣感觉到苏曦儿视线中的冷意,不禁抬头去看她,这么一看,有些人愣住。眼前这位就是灏王妃,南昭国宴那时,不是跟在灏王身后的婢女吗?卑贱婢女一跃成为灏王妃,灏王也太目无规矩了!于是,这些大臣眼里全是否定,即便这名婢女多么聪明漂亮,多么能干,可骨子里的血液仍是低贱的。苏曦儿察觉出大臣眼中深意,故意出声,“皇上,您在金銮殿中,训斥南昭大臣了吗?为何一个个看着我,阴沉着脸?”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脸色一变,立即恭敬起来。灏王在场,她现在已是灏王妃,他们私底下议论就好。裴千灏视线朝众大臣身上一扫,朗声说道,“在北珉,若臣子对龙威不服,拖出去斩了就是。几个不服斩杀几个,如此一来,没人敢不听。皇上,这方法,虽然偏激,却可以试试,效果不错。”
众臣一听,有些脸色瞬间惨白,冷酷残忍的管制方法,为北珉所有,实在不适合南昭。何况,南昭新政讲究仁政,更不能如此!“灏王,南昭实行仁政,听您这么一说,朕倒要考虑,恩威并施,不能一味放纵。”
宁连尘话音清朗,视线故意落在几个大臣身上。被盯上的大臣身子一颤,呼吸不禁放浅。苏曦儿挽住裴千灏的手,“入宫吧,外面冷。”
“好。”
裴千灏回握住她,没了刚才的冷冽,声音中添了一丝柔和。宁连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一同步入皇宫。留下一群怔愣中的大臣,风突然变大,吹得脖子嗖嗖发冷,一些大臣叹了口气,随即上了自家马车,往府邸而去,连议论的心情都没了。皇上寝宫中,宁连尘挥退一众侍卫,殿中只有三人时,他才收敛严肃,对着苏曦儿唤了一声皇姐。“连尘,是不是音音出事了?”
苏曦儿开门见山地问道。宁连尘点头,“皇宫戒备森严,她小小一人,竟出了皇宫,不知是她太聪明还是我太大意。”
此刻,裴千灏出声,“两者皆有,她聪明你大意。”
刚说完就被苏曦儿扯了一把,“解决问题是关键,等把音音找回来,再究其原因。连尘,小时候我带你出宫,经常偷偷坐上御膳房运菜的马车。”
宁连尘眼睛一亮,“音音也许就这样出去,顺着御膳房运菜马车找。”
裴千灏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丫头有脚,自己会走。出去后,定躲起来。皇上,你确定要找她回来?”
“当然,我答应柳太傅照顾她,直到她成年。柳太傅对我恩重如山,更因我而死……”还未说话就被裴千灏打断,“你若这样想,不如别找,小丫头在外面生活地挺好。”
此话一出,迎来苏曦儿的探究目光,“阿景,你派人私下里找音音了?”
“没有,本王和你刚到南昭,怎有空找?”
裴千灏说完,故意当着宁连尘的面继续说道,“皇宫不是寻常地方,外面生活,岂不是潇洒自在?”
十分浅显的道理,宁连尘明白,音音在皇宫,受尽委屈,是他做的不对,他没有照顾好。但让她一人在外,他不放心,万一被人骗了,如何是好?苏曦儿视线不断在宁连尘和裴千灏之间逡巡,最后说道,“我替你做主,立即出动人马找音音。找到后,跟我回北珉。我挺喜欢这丫头。”
宁连尘一听,立即反驳,“她不能和你回去。”
她在时,他嫌她吵。不在的时候,他觉得不习惯,像是少了什么一样。“为什么不能和我回去?连尘,你喜欢她了?”
苏曦儿和宁连尘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宁连尘被这么一问,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答不上话来。他怎会喜欢上一个十岁小女孩?她不在,他不习惯而已,就这么简单。此刻,裴千灏眼神深邃,不得不说,姐弟两个在感情问题上,反应都很迟钝。当初,他一而再再而三暗示曦儿,她都不为所动。好在暗地里花费力气,她成了他的女人。“连尘,若你喜欢音音,更要找回来,她比你小六岁而已,不算什么。阿景,你说是不是?”
苏曦儿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裴千灏。宁连尘这才回神,皇姐一直叫灏王阿景,这是他小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