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正厅,郭太妃亲自为苏曦儿拉开椅子,一脸笑意地请她坐下。如此客气,苏曦儿倒有些不好意思,直到郭太妃说了句话,她才直接坐下来。“如果哀家生一个女儿,哀家就不用费心了。可惜生了个儿子,在宫外潇洒自在这么多年。如果孔太傅没有收你做义女,哀家就收了去。灏王,你当时怎不找哀家?”
郭太妃脸上挂着慈祥笑意,十分惋惜地说道。裴千灏笑道,“太妃静心念佛,本王怎能打扰您?”
“这话说的,如此可人的丫头,哀家瞧着心里喜欢极了。”
郭太妃一边说一边看着苏曦儿,精致的容颜,一眼看去就是大美人。走近了看,越看越好看。这丫头,不禁美,还耐看,难怪灏王爱若珍宝。为了她,掏尽心思。苏曦儿看郭太妃笑意尽达眼底,便说道,“太妃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故意添加打趣意味,缓解客套的气氛。她的心思,郭太妃一听就知道,更加喜欢她。说实话,皇上年纪小,灏王是北珉最有权势的男子,灏王妃的地位,不用多说。后宫中,没有一个女子地位能比过灏王妃。而眼前这位苏曦儿,不骄不躁,温婉可人,实属难得。“太妃,本王将她留在这里陪陪你。到了晚上宫宴,本王再带她走。”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向苏曦儿,“本王去龙乾殿,检查皇上功课。看他这几日,放松没有。”
苏曦儿点头,语气温柔,“你去吧,我陪太妃。”
裴千灏轻嗯一声,最后对着郭太妃作揖行礼,才转身离开。当裴千灏快走出太妃寝宫的时候,叶青竹端着托盘往正厅走,看到灏王即将走,心一急,立即追了上去,手中托盘差点滑落。“灏王。”
叶青竹唤了一声,随后端着托盘福身行礼。裴千灏明白她想说什么,不等她开口,先断了她的念头,“在太妃寝宫好好呆着,等你到了十八岁,自然放你出宫。”
“灏王,奴婢在王府多年,现在离开舍不得。”
叶青竹不直接说明真正原因,她怕说了,灏王拒绝。“叶青竹,你的心思本王明白。只是,你的存在影响吴陵替本王办事。”
说完,裴千灏抬脚往前走去。叶青竹抿紧唇瓣,当初他和她说,喜欢就抢。如今故意调她出灏王府,进入太妃宫。远远地看着吴大哥,都要剥夺。心中溢满痛苦,她长这么大,从未如此难过。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进入正厅。脚刚踏入就看到苏曦儿和郭太妃有说有笑,如今,苏曦儿风头正盛,人人艳羡。郭太妃看向叶青竹,立刻吩咐道,“青竹,茶壶放到这来,替灏王妃倒一杯。”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苏曦儿,“这丫头煮的一手好茶,你尝尝。”
苏曦儿乖巧地点头,视线落在叶青竹上。倒好茶后,叶青竹恭敬地递给她,“灏王妃,慢慢喝,小心烫。”
“这丫头,从前在灏王府伺候多年,机灵懂事。如今灏王调她入太妃宫,也是可怜哀家这个老太婆。”
郭太妃对叶青竹很满意,赞声连连。苏曦儿看着郭太妃,不禁笑道,“太妃,你哪里像老太婆?皮肤很好,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呢。”
这句话大大取悦郭太妃,看着她就好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一脸宠溺,“你这孩子,小嘴这么甜,哀家被你夸成姑娘家。”
叶青竹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又想到灏王拒绝她的神情。心情瞬间跌落,于是,她躬身行礼,“太妃,奴婢命人去端差点。”
“好,你下去。”
郭太妃手一摆,随意地说道。叶青竹躬身退下,眼里一闪而逝的失望被苏曦儿发现。刚才她坐在正厅内,听到外面有人唤灏王,这人就是叶青竹。请求灏王,定是为了进王府。肯定被裴千灏拒绝,心中失望。郭太妃看着叶青竹的背影,不禁叹气起来,“这丫头,心里藏了心事。只是,好丫头不该垂头丧气。等到时日,哀家给她找个良人。”
苏曦儿眼中露出好奇,郭太妃如何在皇宫中,保持良善?后宫的女子,她很清楚,当初为争抢父皇,谋得权利,什么都做的出来。甚至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女。之后,郭太妃吃了点玉米馒头,连连称赞。紧接着,带她在太妃宫后花园逛了圈,吃了茶点用了晚膳,直到酉时一刻,裴千灏走入太妃宫。“灏王,你们过去,哀家不喜吵闹,就不去了,望你体谅。”
郭太妃说完,转身从正厅柜中拿出一串佛珠,准备往佛堂走。“太妃注意身体,本王先走。”
裴千灏礼貌地说了句,然后拉住苏曦儿的手,往前走去。走出太妃宫,来到一条寂静宫道上,裴千灏停下脚步,替她理顺发丝以及衣裙。苏曦儿笑道,“太妃今日下午帮我整理过了,直接过去吧。”
“曦儿,不准跳舞。”
裴千灏再次叮嘱,然后才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苏曦儿知道他“小心眼”,只准跳给他一人看。但是,既然宫宴,定有人提出要求。朝中大臣,各国使臣以及番邦都来了,后花园场地不够,只能摆在中庭。中庭只用来摆设国宴,今天算是破例。高高的戏曲台早已搭建起来,戏舞坊早早入了宫。众人由太监宫女带领,走到自己座位旁,但都没有坐下,要等皇上,灏王来齐,才能坐下。今日的宫宴,苏曦儿是主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太监高昂的一声,“灏王,灏王妃到!”
所有人的眼睛全往中庭入口看,只见一身黑袍的高挺男子牵着一名红裙女子,缓缓走来。女子脚步轻缓,步履生莲,每一步都走得极为优雅,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姿态高贵。一些人不禁疑惑,这种气场,哪里像婢女出生?即便是一国长公主,想必都难有这种姿态!裴千灏带着她走到座位前,此刻,司徒霖也入了中庭。他看到皇叔朝他点头,便扬手,语态威严,“各国使臣,番邦首领,众爱卿,入座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