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和张公公对视一眼,最后张公公上前打断她的沉思,“你回藏书阁吧,此事交给灏王,想必灏王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事关皇上奶娘,灏王肯定严惩,你放心。”
苏曦儿语气和缓,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张公公,你和刘嬷嬷认识多久了?”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但张公公仍是回答道,“具体记不得了,大概四十几年了吧。”
“刘嬷嬷一生为主,她的主子在泉下也该瞑目了。”
苏曦儿淡淡地说了句,随后转身往藏书阁方向去。张公公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刘嬷嬷的主子也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恩人出手相救,他哪会活到现在?“张公公,我回太医院,派人将帕子送到慈宁宫,这样尉迟统领办事方便些。”
张公公点头,“尽快去。”
赵太医作揖拜别,然后脚步一转,往太医院走。慈宁宫内,连翘制好媚香,递给太后不久,尉迟陌就领着一批禁卫军前来抓人。连翘心猛地一揪,立即看向太后,这么快就查到慈宁宫了?裴雅然眼神示意连翘退下,然后厉声说道,“尉迟统领,带着这么多手下到哀家这来。难道哀家犯事,想捉拿哀家?”
“微臣不敢,今日来,领了灏王命令,前来捉拿罪女连翘。”
尉迟陌一边说一边朝手下眼神示意,一名禁卫军收到指令,走到连翘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捉拿。连翘慌了,马上看向太后。太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做这么多违背良心的事,完全受太后吩咐。但她也懂,不能将太后供出来,一旦供出来,她必死无疑。裴雅然明白连翘的心思,“谢郡王向哀家举荐连翘,说这丫头思虑周到,定能把哀家伺候地舒舒服服。这几日,她一直在慈宁宫内,伴在哀家左右,不知犯了什么罪?”
“经查明,连翘杀害刘嬷嬷,杀害当今皇上奶娘,罪责不重么?太后如果护短,皇上会心寒。”
裴雅然十分镇定,“如果真是她,哀家当然不会护短。但凡事要讲证据,无缘无故捉拿人,有理?”
“有没有理,太后可以问灏王,属下只管领命办事,其余的无能为力。望太后不要为难属下。”
说到这里,尉迟陌停住,继续吩咐道,“带走连翘,天牢问审。”
听到天牢两个字,连翘的腿都要软了。进入天牢的人,绝对不会活着出来。“太后……”连翘轻唤一声,眼中尽是对生的渴望。裴雅然走到她面前,语气柔和,“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句话算是宽慰连翘,让她别说不该说的。连翘听到这句话,安心很多,被禁卫军带走的一路上都没有挣扎。一众禁卫军离开后,裴雅然遣散所有宫女,一个人在正殿坐了很久,衣袖中藏着一小瓶刚研制出来的媚香。又过了半个时辰,裴雅然唤来一名宫女,“连翘屋内的东西,全部毁掉。罪女的东西,留不得。”
“奴婢遵命。”
宫女恭敬地领命前去。裴雅然主意已定,连翘不能活。寻常婢女犯罪,哪怕再大的罪,都不会被抓到天牢。裴千灏在警告她,若再敢动手,就会对她动手。灏哥哥,如果我非要拿苏曦儿开刀,你会拿我如何?正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太后,裴府送来一封书信。”
裴雅然接过书信,立即打开。父亲的来信,信中言明,裴安茹已被拘禁在裴府,不会有任何异动。梅锦绣已被带到裴府,但安茹的容貌依旧恢复不了。裴家的所有希望落在裴雅然身上,希望她想尽办法,阻止苏曦儿入灏王府。看完后,裴雅然立刻将书信烧毁,吩咐侍卫,“你禀告送信的人,哀家希望裴大人好好照顾裴夫人。有空哀家会回裴府看看。”
侍卫躬身领命,立即走出殿门。裴雅然从上首站了起来,衣袖中的媚香被捏的很紧。必须尽快除去连翘!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石墨!想到这里,她立刻走入内殿,屏住呼吸,将媚香分成两个小瓶子。等她准备好后,石墨已在正殿中等待。“哀家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你,这瓶你拿着,冬至宫宴的时候……”石墨依旧穿着一身黑袍,只露出两只眼睛,连裴雅然都不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太后想让我,将媚香下在苏曦儿身上?”
“哀家不止让你下媚香在苏曦儿身上,还要让你破了她的身!”
一旦她不干净了,裴千灏还会要她?裴雅然没想到,石墨却摇头,“可以下媚香在她身上,但我对她没兴趣。我做事,有原则。”
“苏曦儿长得很美,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脸蛋么?这样你都没兴趣?”
“长得美我就要感兴趣?太后也是美人,难道我也要破你身?太后的身还没被破过。”
石墨无意中的话戳中裴雅然。她至今为止仍是完璧,嫁给先皇的时候,他已没了那种能力。她在宫中,就是守活寡。“你的嘴巴可以再毒点。”
裴雅然眸中闪过一丝厉芒,石墨不答应,派侍卫去?不行!一般的人,对付不了苏曦儿。“我有个好提议。”
石墨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溢满邪恶。笑声传入裴雅然耳里,竟让她有些心慌,“什么提议?”
“三皇子,谢郡王,你觉得哪个是最好的人选?”
裴雅然立马明白,石墨想让谢运或者司徒立去破苏曦儿的身。“此事交给你,无论是谁,两个人都不好糊弄。”
裴雅然一边说一边将另外一瓶媚香放在石墨手上。现在,她就等冬至宫宴那天,想办法拖住裴千灏。只要他发现苏曦儿和其他男子行龌龊事,即便他再喜欢,也不会迎她进入灏王府。男子,特别是强大的男子,都不容许女子不洁。石墨拿过媚香,放入衣袖,隐在黑色面纱下的嘴角邪恶地扬起。这事,他一定会完成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