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刚买的新鲜菱蕊花,特别好闻,你闻闻。”
张壮看李氏不说话,也不拿花,心中惴惴,主动将花蹭到李氏鼻前,一脸讨好。李氏冷眼看向张壮,这就是和她生活几十年的相公,哪里有银子,他就往哪里跑。刘家倒台,他立马回来。今后,如果再勾搭上有钱的,照样会撇下她和小宝。张壮这个人,是没有心的,活了这么久,她才明白。李氏将菱蕊接过,“花很好看,但你不配拿!”
说完,她将菱蕊狠狠砸向张壮,一脸愤恨。张壮被砸地一脸花,扎成一束的菱蕊撒在地上,纷纷扬扬,地上满是星状黄色花瓣。小宝立刻哭了起来,害怕地看着张壮。张壮看到儿子看他的眼神,一颗心不由得揪了起来,那是他儿子,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李氏铁了心要和他分开,小宝一句好话都没有,反而躲在李氏后面。越想越生气,又不能将小宝拽出来打一顿,张壮暗自叹息,之后笑眯眯地看着小宝,“小宝过来,爹给你买好吃的,糖人,花灯,还有……”李氏将小宝护地更紧,“谁稀罕你的糖人花灯,这些我给小宝买!刘寡妇给你的几个臭钱,你快用完了吧?现在刘家倒了,我看你以后靠谁。如果敢再纠缠我们母子,我们衙门见!”
现在县太爷已经换人了,她相信新任县太爷肯定是个好官,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听衙门,张壮也火了,“衙门不管家务事!你既然嫁给了我,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别胡闹,立刻跟我回去,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和小宝,也不勾搭有钱人。”
李氏死活不肯,偏偏张壮力气大,拖着她往外面走,小宝哭的稀里哗啦。苏曦儿从桌上拿起一只酒盏,对准张壮的脑门砸去,瞬间,张壮额头受伤,开始流血。“你说的倒好,让李大嫂跟你回去?请问,你还有家吗?那个屋子还是你的家吗?你家置办的东西以及银两都是我给的,你要和李大嫂在一起也好,你出去上工赚钱,养家糊口。我给的银子全部收回。”
苏曦儿这话算是说到张壮的心坎上了,他拽着李氏回去,不就是贪图那些银两吗?刚回去的时候,他估摸了下,这些东西,可以把家里从里到外修缮,还能扯布做新衣服。再做点小买卖,以后的日子会很不错。可是,他没有想到,银子居然是眼前姑娘给的!如果她真收回去了,他还是要过苦日子!李氏看出他的犹豫,心彻底寒了,她狠狠甩落张壮的手,“你这个天杀的,离我远点。姑娘给的银两,我退回去了!你别想拿到一分钱!”
她故意这样说,好让张壮彻底离开她。一直哭闹的小宝也止住了哭声,在不停地抽泣。张壮狠狠地看着苏曦儿,破口大骂,“要不是你,刘家也不会倒,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你,你这个妖女,长这么好看,该卖到窑子去,让众多男人……”还没说完,张壮身体就僵硬了,他颤抖地看向眼前高大的侍卫,一脸惊恐,“大爷,您小心点,刀剑无眼。”
侍卫将佩剑往他脖颈上一顶,灏王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王爷吩咐他教训这个男子。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胡言乱语了。“你嘴巴这么臭,应该被拔掉舌头,今生都不能说话!”
侍卫一狠,再次看向在二楼站着的裴千灏。张壮双腿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顺着二楼的方向,不顾额头流血,伤口对着地面磕头,“大爷,饶命,草民再也不敢说了,这个女子,很美。天下间,独一无二,只属于大爷。”
苏曦儿看向裴千灏,只见他面色阴沉,双眸中一片幽深。她知道,张壮就算活下来,也会很痛苦。果不其然,只见裴千灏微微点头,侍卫双眼阴狠毕现,膝盖往张壮下巴处一顶,痛的他张口叫了一声。佩剑透着股寒光,就要朝张壮舌头割去。李氏不忍心,立即扑了上去,刀剑没有来得及收回,刺在李氏手臂上,鲜血直流。“求求你们,不要割了他舌头,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他再怎么对不起我,我都不忍心硬生生看他被割舌头。”
世上有种女人叫做傻女人,男人再怎么对不起,看到男人危险,仍旧会护住他,李氏就是这种傻女人。苏曦儿没有出声,冷眼看着张壮以及求饶的李氏。“爹,娘……”小宝看到父母这样,抽泣声大了起来,隐隐有嚎啕大哭的架势。苏曦儿头疼,终于开口,“放了他们吧,李大嫂,你的心终究是软的,除非你相公把你害死,你撞地头破血流,才会狠下心肠。”
站在二楼的裴千灏冷哼一声,随后进了厢房,不再管这件事。侍卫抽回佩剑,冷然地站在一边,将这里完全交给苏曦儿处理。张壮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媳妇,我对不起你,这姑娘的银两,你全退回也好,经过这事,我算是看清了,感情最重要。世上,也只有媳妇会舍命救我。”
李氏哭了,小声抽泣着,“我没有原谅你,你离我远点。”
之后,她极力压抑住情绪,拉起小宝的手,朝苏曦儿道谢,“姑娘,银两我用了一些,其余没用的,等会我回家拿,就给你送来。”
苏曦儿没有说话,任由她去,李氏朝她说了一声谢谢后,不顾手臂刺伤拉着小宝就走了,张壮立刻跟上,媳妇的手还在流血呢!一瞬间,苏曦儿双眸神色变了。这番闹剧被站在门外的云若风看到,刚来不久,在李氏替张壮求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来的。他听到李氏说,就算再怎么对不起我,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都不忍心看他被硬生生割舌头。有那么一刻,他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如果宁茹兰重新活了过来,他陷入危险,她会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