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当下自然还是想要拒绝的,她知道自己如果一口就答应下来,会让傅景禹觉得自己十分的急切,好像很想跟傅钊在一起一样。但是她又不得不去答应,傅景禹的决定什么时候容得了人拒绝。所以,宋阮先是犹豫了下,然后踌躇着说:“傅先生,我恐怕留下来不太好吧,下午我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
傅景禹淡淡的挑了下眉头:“哦?”
他审视着宋阮,微微扬头睨着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刚才还说下午没事,这会儿有有事了?就算是有事情也推了吧。”
说罢,傅景禹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对佣人说:“把文件都给我放回书房的桌子上,不要弄乱了顺序。”
宋阮见状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开口道:“我去送吧。”
说着话便走过去,拿走佣人手中的文件,小心翼翼的抱着上了楼。傅钊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小短腿慢悠悠又带着点急切跟着,傅景禹眸光看过去,抿了下嘴角,低沉着嗓音说:“钊钊,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蛋糕。”
傅钊一听是蛋糕啊,立马就停下了脚步,奶声奶气的说:“哇,我要吃蛋糕,钊钊要是大蛋糕。”
宋阮闻言回头看向傅钊,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也有一个人,像钊钊这样听到美食的召唤,就会如此的开心。她有一瞬间的慌神,但很快就见傅钊被傅景禹抱去厨房,她便敛着神色上了楼。傅景禹的书房她也来过几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是战战兢兢,跟傅景禹打交道,她永远都要比平日里还要小心谨慎很多,就像傅景禹说的,她如果大意,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放下了文件,宋阮就准备出去了,但是刚准备走,就见办公桌上面还放着别的东西,甚至是她挺有兴趣知道的东西。那份文件摆在电脑旁边,上面是林寒和傅景禹做全身体检的报告,他好像看了这个报告,就一直放在这里忘记收回去。宋阮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傅钊,坊间多多少少有着那样这样的传闻,关于傅钊是不是林寒和傅景禹的孩子,这对她来说,也同样重要,如果她可以知道两个人的血型,之后再和傅钊的血型对对比,很快就会得出结论。以后也会方便自己做事情。她拧了下眉头,拿起报告,匆忙的翻了两页找到了血型的那一栏,因为怕傅景禹看她太晚没有下来心生疑心,所以,她一目十行,找到血型那一栏后就很快记下了两个人的血型。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深深吸了口气缓和紧张的情绪出了门。她刚一开门,就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然后就见傅景禹讳莫如深的看着她,双眸里闪过深不见底的黑,宋阮下意识的吞咽了下,低垂着眼眸开口:“傅先生,已经放回去了。”
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在傅景禹的面前,她终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即使有些聪明,有些凌厉,但也抵不过傅景禹那双洞察人心的双眼。他很明显就看出来了宋阮的慌张,但是并没有直接戳穿她,反而淡淡的恩了一声,上前两步将门推开,说:“对了,你跟我进来。”
宋阮哦了一声,立马回身又跟着傅景禹进去,傅景禹来到桌前,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接着视线落在体检报告上,暗暗勾了下唇角。宋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下只觉得砰砰砰的直跳,看着他停顿了,她就闭了下眼睛,但过了几秒钟,傅景禹拿起了那份体检报告,转头交到她的手中说:“宋阮,这两份体检报告,你明天帮我送到医院去,待会儿我会把医生的联系方式交给你,你送到他的手中,有两个检查还没有做。”
宋阮忙不迭的接过来,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了傅先生,我一定送到。”
“是的,你必须送到。”
傅景禹戏谑的看着她,玩味的开口道:“知道我和林寒的这份体检报告有多么重要吗?传闻那么多,我们夫妻也要小心一点的好,我这是信任你,将这份报告交给你送过去,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给任何人接触这份报告的机会,当然除了那个医生,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的血型,肯定会有人大做文章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宋阮敛了敛神色,心中不可遏制的颤抖,她就知道傅景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拙劣的演技呢。宋阮暗暗扯了扯嘴角,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您防线吧,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我跟着傅先生工作,吃住行全靠傅先生的工资,绝对不会做让傅先生为难的事情。”
她十分的诚恳,也很恭敬,只希望这样做,可以让傅景禹没有那么明显的去怀疑她。而傅景禹也确实如了她的愿,没有说别的,只告诉她好好保管就是,明早送到医院就算完事了。以为是很简单的工作,而且自己也知道了林寒和傅景禹的血型,眼下只要拿到傅钊的血型做比对就好。而且,这也大大加快了自己计划的进度,也会让自己离最后的目的更加进了一步。宋阮拿着报告跟傅景禹出了门,刚走出去,傅景禹又停了下来,宋阮没有注意,直接撞到他的后背上。傅景禹动了动眉梢,宋阮则嘶了一声抬手揉了下脑门,轻声说:“对不起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么心不在焉,是想什么事情呢?”
傅景禹倒是没有追究,而是戏谑的问她为何心不在焉。宋阮轻轻咳了两声,拿着报告示意了下说:“傅先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做,我确实有些紧张了。”
“哦,是吗?”
傅景禹勾了下唇角,意味深长的开口说:“没必要这么紧张的,你不说谁知道这是什么,是不是?”
他的问话总是带着莫名的压迫感,宋阮沉了口气,低声道:“知道了。”
说完话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傅景禹,好像在告诉傅景禹,我很清白,我会好好工作,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傅景禹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很快就下了楼。小钊钊已经吃了半个小蛋糕,但是傅景禹却不让他再吃下去了:“糖分太大了,吃一点就可以了,下一次爹地会再给你吃的。”
钊钊委屈的撅着嘴巴:“我还要吃嘛。”
傅景禹抬手吩咐佣人将蛋糕拿走,然后拿起勺子喂饭给钊钊,钊钊耍起小脾气,将头瞥向一边不吃,而且正好这边就是宋阮,他看到宋阮好像就找到了靠山一样,小手拉住宋阮的胳膊说:“宋阮老师,你跟我爹地说,我要吃蛋糕,我不要吃饭饭。”
宋阮为难的看了眼傅景禹,见他脸色不算太好,便知道不能够与他作对,于是只好对傅钊说:“钊钊,咱们先吃了饭饭,等爹地高兴了,爹地就让钊钊吃蛋糕了。”
小钊钊聪明着呢,知道这是大人惯用的一种哄孩子技能,所以哼了一声,说:“宋阮老师骗人,钊钊吃了饭饭,爹地也不会给钊钊吃蛋糕了。”
宋阮一听便笑了,这小家伙什么都知道,还一定要争取一下,瞧他说的,是已经知道今天傅景禹都不会给他吃蛋糕了,他就是见宋阮在这里,希望傅景禹可以给点面子。可是傅景禹哪里会给他面子。宋阮笑着捏了下傅钊的小脸蛋,笑着说:“原来钊钊都知道哇,那钊钊可要听话了,不然明天也没得吃了,是不是?”
没得吃可还得了,傅钊圆圆大大的眼珠一转,立马歇菜了,转过头对傅景禹说:“爹地,我吃还不行嘛。”
傅景禹几不可察的弯了下唇角,将勺子里的饭递过去,傅钊也乖乖的吃了。一顿饭下来,钊钊很配合,傅景禹更是娴熟,喂的很好,宋阮在一旁看着,多半都是在感叹,傅景禹这一面说不出的温柔,根本没有商场上那些戾气凌厉的感觉。甚至没有压迫感,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打了一层柔和的光一般。吃过饭以后,傅钊一不小心将手伸进了碗里头,手立马就脏了,傅景禹吩咐抱钊钊去清理一下,钊钊却抓着松软的胳膊说:“我要宋阮老师跟我去嘛。”
然后就见宋阮好好的衣服袖子,被他这么一抓,立马脏了一块,当下也是不去都不行了。傅景禹也看到了,挑了下眉头,轻描淡写的开口道:“去吧。”
宋阮闻言只好抱起傅钊,带着他上了楼,他的儿童房里就有洗手间的,佣人给浴缸里放了热水,对宋阮说:“傅先生说钊钊的衣服也脏了,顺便换下来,就直接给钊钊洗个澡好了。”
宋阮点了点头,还特意嘱咐:“室内的温度记得调的高一点。”
等到温度差不多了,宋阮才给钊钊脱了衣服,放他进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