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禹说的很坦然,对他来说就是这样,他看到的就是宋阮没有照顾好傅钊,之前他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但宋阮似乎拿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那么他难道不应该说两句,怪怪他了?林寒沉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傅景禹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防备着宋阮,对松软的态度一直都不好,起初林寒不过以为是信不过宋阮一个小姑娘。但是现在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宋阮已经被人扶起来了,因为她摔倒,膝盖已经破了皮,现在也缓缓流着血,林寒瞪了眼傅景禹,沉声道:“快点扶着进去,给她止血。”
傅景禹淡淡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蹙了下眉头。进了房间以后,傅钊还在哭,宋阮心里头也心疼的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原本不过是她陪着傅钊喂小动物,起初也都没什么事情,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狗狗就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突然窜了过来,她当时想要拽住傅钊的,可是那狗的速度可比她快多了,小钊钊已经伸出手并且吓得没敢动作。也就是几秒钟不到的事情,她来不及去阻止,就已经摔倒在地,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慌忙去看傅钊,他的手指头被小狗狗咬破了。一进了房间,其他的人都没敢说话,宋阮也沉默着,一个人坐在一旁,医生已经赶来给她止血,她也忍着不敢出声,皱着眉头却能够看得出她真的很疼。小钊钊打了狂犬疫苗,林寒一直抱着他在怀中哄着,他哭的很可怜,以后应该也会对狗狗产生心里阴影。傅景禹则一直在傅钊的身边,询问过医生情况以后,将傅钊抱在怀中,伸出另一只手拿着他受伤的小手说:“钊钊男子汉就不要哭了,是不是?以后爹地不会再让你受伤,但是你也要坚强一点,知道吗?”
傅钊还小,听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林寒和傅景禹都一直在灌输他,男子汉是不能哭泣的。已经不疼了,他便抽搭抽搭的,渐渐止住了哭声。林寒见他不哭了,忙叫保姆弄了牛奶过来,奶瓶一过去,钊钊就忘记了刚才的疼痛,一门心思的喝奶。几个朋友见这是没事了,也都放下心来叫傅景禹和他们出去骑马,傅景禹淡淡扫了眼宋阮,低声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他们权当是傅景禹太疼爱钊钊,这是想照顾钊钊,便都打趣说:“钊钊有林寒照顾着呢,就就跟我们去骑马吧,这不是没事了吗?”
都是没做过父亲的人,也很难体会做父亲的感受,傅景禹没有说什么,林寒却清楚,所以示意傅景禹说:“这边我会照顾,你又不是来照顾傅钊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傅景禹抿了下唇角:“林寒,钊钊这……”“钊钊我照顾就是了,你就别扫大家的兴致了。”
林寒从他怀中接过钊钊,对傅景禹说:“去吧。”
傅景禹这才跟着朋友们离开,宋阮见他走了,也才松了口气,医生也将她腿上的伤口包扎好。她想要站起来,林寒见状喊住她:“别站着了,坐下休息。”
宋阮敛了敛神色,低声说:“对不起,傅太太。”
林寒弯了弯唇角说:“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是我没照顾好钊钊,还非要跟着过来。”
宋阮心里头也十分的懊恼,若是早上就拒绝这个邀请,这个意见,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傅钊也不至于被狗咬伤。她是来照顾钊钊的,不是来叫钊钊受伤的,有时候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已经小心谨慎,却还是被误会,还是会出现这种差错呢。林寒见她蹙起了眉头,半垂着眼眸情绪低落,便对傅钊说:“钊钊,你说宋老师有错没有?”
傅钊拿着奶瓶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宋阮陪着我玩耍,才不会有错呢,是钊钊不小心才被狗狗咬到了。”
林寒笑着对傅钊说:“钊钊这么勇敢,才不会怪宋老师,你看宋老师的膝盖都磕破了。”
傅钊探出脑袋看过去,接着皱起小眉头说:“比钊钊的还疼呢。”
宋阮闻言心里暖暖的,笑着说:“老师没事的,钊钊别怕。”
这次钊钊出了意外,宋阮心里头实在难受,这会儿虽然林寒和钊钊都不会怪她,但她知道傅景禹心里头肯定对她的印象又跌落了一个层次。傅景禹因为朋友们嚷着要去骑马所以才没有说她什么,但这不表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宋阮伤口一动就疼,所以就没有再出去,傅钊也被小狗吓到不敢再去看小动物,乖乖巧巧窝在林寒的怀里。中午的时候傅景禹他们一行人回来,一伙人便去楼上吃饭,宋阮多多少少有些如坐针毡,所以当他们准备上楼吃饭,宋阮拉住了林寒,小声说:“傅太太,我看我就不去了,现在好一点了,我这就回去好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寒扫了眼傅景禹,他正跟傅钊说话,好像没有理会这边的事情,林寒沉吟了下,还是留她:“宋阮你就留下来吃饭,是我叫你来的,怎么可能才来一会儿就叫你走,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头去。”
宋阮淡淡笑了下,沉静着说:“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傅太太就让我回去吧。”
林寒抿了下嘴角:“宋阮,你看……”“她要回去就让她回去,有什么好说的。”
傅景禹沉着脸色走过来,出声打断林寒,接着将傅钊抱给林寒说:“你抱着他上楼吃饭,钊钊已经饿了。”
傅钊摸了摸小肚子:“恩,钊钊很饿了,要吃饭饭。”
宋阮见他这一会儿就不记得了,心里头也放心一些:“那快点去吃饭吧,别饿着钊钊了。”
林寒还想说什么,但傅景禹却推了她一下,友人便顺势拉住林寒说:“快点上楼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小钊钊想吃什么啊?”
傅钊便跟那人聊了起来,林寒没办法,只是抱着钊钊先上了楼。此时楼下就只剩下宋阮和傅景禹两个人,宋阮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想要说什么,她拿起自己的包包,缓慢的朝门口走去,新的伤口还未真正的结痂,所以走路还是有点疼。但她也知道,这会儿她真的必须得走了。傅景禹见她倔强的样子,拧了下眉头,低沉着犹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说:“等一下。”
宋阮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淡声道:“傅先生我这就离开。”
她是在告诉傅景禹,不要再说那些难听的话,她不需要再听,她也有自知之明会好好离开,不需要被他驱赶。但傅景禹似乎说的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走过来,低头看了眼她的伤口,略带讽刺的开口道:“宋阮,你倒是听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会赶你走。”
宋阮扯了扯嘴角没有开口,傅景禹挑了下眉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傅大和傅二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个人最讨厌这些事情了?”
宋阮狐疑的蹙了下眉头,这件事跟傅大傅二怎么还扯上关系了,难道他是怀疑?宋阮脑袋十分机灵,很快就想到其中利弊,傅大傅二对付傅景禹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一点。傅钊的身世也一直是傅家的一大疑团,他们该是和宋阮一样,对孩子都有些不同吧,所以傅景禹才会如此抵触她跟孩子的接触,才会觉得她真的别有用心。那么,她何不用傅大傅二作为掩护,好好的妥善的待在傅钊的身边呢。思及此,宋阮暗暗动了动眉梢,勾了勾唇角笑着说:“傅先生说的哪里话,我是真的喜欢傅钊那个孩子,至于你说的傅大傅二,傅先生在德国人脉很广,查是可以查得到的。”
宋阮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傅景禹有背景,想查就一定查得到,是不是傅大傅二那头的人,她没办法直接说是啊,我就是,那万一被查出来不是,岂不是更加加重了自己的嫌疑。傅景禹冷哼了一声,沉声警告:“别看林寒对你怎么好,傅钊对你如何宽容,你让我儿子受伤是不争的事实,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来我这里给傅钊上课。”
宋阮怔了下,她还以为傅景禹会利用宋阮去调查什么,可他竟然连调查都懒得调查,直接下了逐客令。“傅先生,我会好好教导傅钊,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求你……”宋阮一下子变得有些急切了,她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傅家,她若是再以其他的身份接近傅景禹,傅景禹岂不是更加的避之唯恐不及。她现在必须牢牢抓住这份工作,绝对不能再次出现纰漏。傅景禹嗤笑了一声,冷冷看着她说:“怎么着,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宋阮敛了敛神色:“傅先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就只是需要这份工作,傅太太给我的佣金很多,我真的不想丢掉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