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抱他,也许,是之前的场合,要不就是她在演戏,要不就是事出突然,她还没有这样安静的,紧紧地,抱着他,任他压在她身上的感觉。他的呼吸在她的脖颈上,低声地说:“喜欢吗?”
“喜欢……喜欢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迷蒙。“喜欢……”他的声音低沉,好似在念一首诗,“我啊……”“才不喜欢……”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哦?”
他和她十指交握,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真的不喜欢?”
“我……”安心突然一时语塞。这一刻,之前她还想要离开他,还想明天一大早就这样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回来,永远逃脱他的掌控,他的魔咒,再也不要如此深陷。可是,这一刻,她却本能地只想把这一刻延续下去,再久一点!在他的房间里,充满了属于他的气味,他这样抱着她,让她有一种错觉,她是他心上的人!她不能这么想!她不能这么想!她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今晚,他给她一阳台的茉莉花,跟她跳舞,说了那些缠绵的话,把她第一次带进他的卧室,可是她应该非常清楚,那不过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演的一场戏!或者,干脆就是他为了稳住她,以便下次玩弄她,折磨她更尽兴而已!她为什么要一时心动?这样必将掉进无尽深渊!“说啊。”
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安心心中激烈的斗争,许煜城嘴角依旧含着一抹笑,“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不要撒谎,我的……”他心头微微一动,声音更柔了些:“我的小猫……”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看见一向嚣张,似乎说什么都不怕,怎么都不会畏惧,说话好似刀子一样的安心,小脸竟然偏到了一边。还摇了摇头,似乎是意图用散乱的发丝,来拦住自己的脸。许煜城不禁略有些不快,她这是怎么了?在这种独属于两人的私密时刻,她竟然不给他看自己的表情!“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就要去拨开散乱在她脸上的发丝。近看,他才发觉,她的额头和鬓角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将发丝黏在她的太阳穴,整个人很紧张的模样。许煜城蹙起眉:“怎么了?你怕?”
她怎么会怕?这都不是两人第一次那样亲密了,更别说她那时候在‘春江花月’里面,是怎么样熟练之极地诱惑他的!这一刻她竟然好像一副害怕的模样?她刚才不是还那样充满风情地挑衅着他,问他是不是爱上了她么?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许煜城的眉头蹙得更紧,用了点力,想把她的小脸扳正,正面对着他!可是她好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跟他对抗,就是不愿意把正脸朝向他!这女人到底搞什么?许煜城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他原本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看她要在他面前故弄玄虚,他就非得让她把话说个清清楚楚!“你看着我!”
“唔……”她不肯将脸转过来,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迷迷糊糊的,让他更加生气,伸出手指,扯住了她的脸颊!“你少给我玩花样!看着我!看着我说话!”
“疼……”她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还知道疼?谁要你敢在我面前玩花样?”
许煜城刚想再说什么,却感觉到捏着安心脸颊的手指有些潮湿。怎么回事?他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上流淌着晶莹的液体。而且,那液体,还越来越多!温温的,热热的。愣了半晌,许煜城才搞清楚一件事。她……她……竟然哭了!安心,那个全身长刺,爪子会抓人的小野猫,竟然流下了眼泪!许煜城不禁有些无措,伸出手忙乱地给她擦了一把眼泪:“你怎么了?干嘛哭?我又没骂你,没惹你生气,你……”他想起身,去床头拿张纸巾过来给她擦干净泪水,可是安心却是死死地一手抓住他的手臂,鼻音很浓重:“别,别走……”“你哭什么啊?哭得像只小花猫似的……”许煜城这会儿突然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刚才她偏过脸去,是为了掩饰自己在哭泣!他的心,好似有一根弦,被抽动了。稍微扯一下,就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