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就盖在被子里!安心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你不是很同情她吗?你不是觉得她对我很好吗?来,你去跟她说说话,你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心全身寒毛直竖,低声道:“你这个变态……你……不会……真的……杀了人吧……”“你觉得呢?”
许煜城就站在她身后,双目锁定她的身躯,“你不是说我是变态,心理扭曲吗?像我这样变态,这么心理扭曲的人,杀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安心狠狠地扭住自己的手指,不,她还是不相信,她还是不信!许煜城的确是个占有欲很强,而且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他目空一切,认为所有的一切人都应该按照他的秩序来生活,但是,她依旧不相信,他会杀人。他对他的伙伴,他所认为的兄弟姐妹,是很好的。他对叶三,小五,阿七,黄妈,蔡师傅,都很好。还有一个人,虽然她不知道是谁,但是,他给那个人留了一个位置,为了纪念他。她不相信这样的许煜城,会去杀一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人!她大声道:“我不相信你会杀人!这里,一定没有人!”
“你真的相信我?”
许煜城的声音里,有着一抹意外。“我相信你。”
安心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虽然很狂妄,控制欲强,沙文猪,可是,你不至于这样泯灭人性,你,不会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煜城突然笑了。接着,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整间房间大亮。在雪亮的光线中,那张床,看起来其实很整洁。灰白色的帐子,其实也很干净,看来,经常洗过。而床上,是一个布偶。一只大大的,类似于兔子的布偶。布偶大概有一米长,怪不得刚才昏暗中,安心把它看成了一个人。布偶的身上穿着格子的衣衫,有些旧了,可是很干净。布偶的脸上,是单纯的笑容。“这个布偶,是她做给我的……那个时候,我很孤单,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缝了这么一只丑兔子,说让它来陪我……”许煜城的语气里,竟然洋溢着一种温柔,“你看,这只兔子,是不是特别傻?”
安心看着此刻的许煜城,呆了。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子的他。也许是因为洗了头发的他,额前的头发碎碎软软地搭在额头上,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岁,有种青葱少年的况味。他此刻的眼神,是如此的纯净,纯净中似乎还有种不知所措的味道。“你干嘛这样看我?”
许煜城的眼神里有点受伤的味道,“你是真的觉得我杀了她?你真的曾经这么想过?你觉得我会杀人?你觉得我会容许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
安心伸出双手,没说话,弯下身,抱起那只布偶兔子。轻轻地抚摸着兔子耳朵,仿佛那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个孩子一般。她没看许煜城,只是喃喃地道:“你以前,就是这样抱着这只兔子的吗?”
“我跟你说话呢!你装作没听见?”
许煜城脸一板,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不快。奇怪……她抱着这只兔子的模样,实在很可爱。让他,都忍不住地想变成这只兔子。“回答我。”
她嘟起嘴,看着他。“你这傻子!”
他伸出双臂,抢过那只兔子,紧紧抱住,“不要抢我的兔子!”
他蹙起一点眉心,嘴角绷着,眼神气呼呼的模样,看得安心忍不住扑哧一笑。“你笑什么?”
“我笑,你原来还是个没长大的小朋友。”
安心摇了摇头,“好啦,我严肃郑重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会杀人,既然你要在我眼前演出戏,我就配合你一下。”
“你真的相信我?”
许煜城睁大眼,看着安心,眼眸中还有一些怀疑。“我真的相信。”
安心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太阳穴,“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
刚做完这个动作,她自己也呆住了。她做什么?她竟然用手指戳了许大老板的头?她是不是不想活了?许煜城看着此刻安心愣住的模样,摇了摇头,脸色平静:“你这个野丫头,就是打蛇随棍上,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根本不知道死活,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安心弱弱开口:“多谢您指出我的缺点。”
许老板闷哼一声:“还算你有一个优点,有自知之明!”
“是是是,我是很有自知之明。”
安心认认真真地看着许煜城的眼睛,“许先生,也许你觉得我幼稚可笑,可是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的,你不会杀人,你们处女座,就是看起来傲娇毒舌,要求别人一丝不苟,常常要把人逼疯了,但是……其实处女座的本质是很坦诚的,只要是真正在乎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还是会在心里珍惜的。”
“你别拿你们小女生奉若神明的什么劳什子星座来敷衍我!”
许大老板貌似很生气地虎起脸,啪地一声,将那只大兔子塞进安心手里,“相信这些东西的,都是脑残!”
“好好好,我是脑残,我是脑残。”
安心拼命克制住笑意,怎么觉得这一刻的许大老板,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就和一个不讲理的小朋友一样呢?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样不讲理的小朋友一样的许大老板,却令她觉得……有种奇怪的萌感。她安心,什么时候审美变得这么奇葩了?她板着脸,搂住那只兔子。兔子柔软的触感,令她的心,似乎也变得柔软了起来。她在想,能做出这么精致,柔软的玩偶的女人,一定是个心中充满了爱,和温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绑架一个小孩子?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其实,许煜城是深深爱着她,依恋着她的吧。正因为如此,才会在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这样难过。正因为如此,才会在他父亲将他带走,她没有挽留的时候,觉得被欺骗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