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青儿在花影的搀扶下,走进了江凌月的房里。见江凌月坐在梳妆台前,不禁微蹙着眉,关切地说道:“月儿,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起来了?”
“青儿姐姐。”
江凌月微扬着嘴角,柔声唤道。“月儿,还有我。”
花影笑道。“花影姐,你也来了。”
花影淡淡应着,扶着青儿坐到了江凌月的床边,转而扶着江凌月,柔声说道:“月儿,还是上床去躺着吧。”
江凌月点了点头,在花影的搀扶下上了床。花影贴心地替她盖好薄被,看着地上散落着的花瓶碎片,和有些凌乱的梳妆台,不禁微微叹气。看着江凌月这番模样,青儿的眸色不觉黯淡了下来。“月儿,等你的伤好些了,姐姐再陪你去花园逛逛,这两天,你乖乖在房间里养伤,别随便下床,万一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花影也连声附和,“是啊,月儿。御医不是说了,你的眼睛没事,很快就能复明了。”
花影说完,三人沉默了一阵,江凌月微扬嘴角,笑出了声:“姐姐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月儿没事,御医医术那么高明,才敷了三天的药,我的脸就没那么痛了。再过不久,我的脸就会好的。”
花影分明读到了江凌月淡笑之中的苦涩,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青儿的心也随之疼了起来。房内有些哀伤的气氛被一个邪魅的声音打破了。“怎么你们都在这?”
花影青儿闻言,连忙起身相迎。“参见王爷。”
君泽轩看着散落在地的花瓶碎片和有些凌乱的梳妆台,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地沉声说道:“房里伺候的奴婢都去哪里了?”
“王爷……”一名奴婢手捧着一碗热汤,战战兢兢地跑了进来。“王爷恕罪,奴婢怕月姑娘肚子饿,所以早就吩咐厨房炖了人参鸡汤,奴婢方才只是去了厨房……”“在月姑娘房里伺候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一个呢?”
君泽轩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意。“王爷,是月儿让她去泡茶了,才走开一会儿而已。”
江凌月柔声说道。君泽轩看着那略微发抖的奴婢,冷哼了一声:“月姑娘身子还没恢复,好生在旁伺候着,不得怠慢,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是……奴婢定当谨记于心。”
那奴婢连连点头应着,端着盘子三步并着两步走到江凌月的面前,柔声说道:“月姑娘,你一早上没吃东西了,奴婢喂您喝点鸡汤吧。”
江凌月笑着说道,“谢谢姐姐,我怕烫,先放着凉一凉吧。”
君泽轩闻言,眸子沉了下来,“月儿身子虚,让她好好休息,没事的话,先出去吧。”
“是。”
花影、青儿与那奴婢,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三人出去后,君泽轩微微叹了口气,露出了宠溺的笑,“我的小月儿什么时候那么怕烫了?况且鸡汤从厨房一路端过来,早就凉了大半。即便没有胃口,也要吃一点,否则身体怎么会好起来。”
说着,君泽轩端着汤碗,舀了一勺鸡汤,送到了江凌月的嘴边。江凌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温热的鸡汤缓缓入喉,嘴里溢满了鲜甜清香的滋味。君泽轩看着空空如也的汤碗,宽心了不少。轻抚着江凌月柔软的发丝,君泽轩宠溺地笑道:“月儿真乖。喝完汤,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事情要办,办完了再来看你。”
江凌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在君泽轩温柔的搀扶下,平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为江凌月盖好了薄被,君泽轩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到江凌月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月姑娘在房里休息,不要打扰她,在门外候着。”
君泽轩低声吩咐道。候在门外的奴婢福身说道:“是,王爷。”
君泽轩满意地点了点头,负手而去。青儿房内。花影奋力捶打着桌子,眼中尽是愤恨之色。“叶子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把月儿弄成这个样子,要不是王爷先下手了,我真想在她的脸上多划个十刀八刀的。”
花影重重了叹了口气,道:“想起那天,我就心有余悸。幸而我及时赶到,否则月儿她……”青儿轻拍着花影背脊,柔声说道:“如今人也已经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可怜的是月儿,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害,痛的不仅仅是身,心一定更痛。”
“看着月儿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模样,我就好难过……”花影的眸色随之黯淡了下来。青儿闻言,不禁轻抚着自己青丝遮挡下的疤痕,苦笑道:“容颜被毁的痛,没有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到的。我的疤痕尚能用发丝遮挡,可是叶姑娘下手那么狠,毁了月儿的整张脸,伤愈之后,月儿该怎么办……”起江凌月那如花般柔媚的面容,青儿就不禁双眉紧蹙,为之哀叹。“放心吧,王爷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月儿的脸。”
花影笑着说道,这话,不知是在安慰青儿,还是在安慰自己。世间,真有修复容颜的灵药吗?床榻之上的江凌月,被四周的黑暗紧紧包裹着,本该觉得闷热的天气,却感到一丝丝凉意涌上心头。真的如御医所说,她的眼睛会很快复明吗?为何心中会有着莫名的恐惧……抚摸着蒙上双眼的白布,江凌月不甘地想睁开双眼,但是那药膏似乎封住了眼皮,勉强试了两次,江凌月终究放弃了。四周,悄然无息,只有屋外隐约传来的蝉鸣,江凌月不觉揪紧了胸前盖着的薄被,秀眉紧蹙。脸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如同千虫百蚁般在她的脸上撕咬一般。江凌月知道,呼痛也无济于事,只能紧咬下唇,默默忍受着这深入心间的疼痛,不觉额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江凌月秀眉微蹙,勾起渐显苍白的唇。青儿姐姐,月儿终于体会到你那锥心刺骨的痛了,只不过,月儿没有你那么坚强……